“你跟我吧……”谢之寒说。跟?跟什么……水墨脑子突然嗡嗡作响,回头的时候她都能听到自己的脖子嘎嘎作响,但终究还是对上了谢之寒的脸,在阳光下,那张脸愈加俊美。水墨最讨厌的就是谢之寒似笑非笑时的表情,因为那意味着自己又要倒霉了,但现在她才发现,不笑的谢之寒更“可怕”。
“呵呵,我不是已经跟着您了吗?呵呵,给您牵马,打杂,受气……”在谢之寒清澈的目光下,水墨说不下去了。鲁维听得一头雾水,但他察觉到了水墨的不安,想往水墨那边凑凑,已示安慰,但一碰触到谢之寒的目光,他觉得自己的手脚仿佛被缚住了,半点也不能动弹。
水墨吞咽了一下,手脚冰凉,脑子里乱糟糟的,千头万绪的但又好像一片空白。谢之寒这句似是而非的话让她感觉对面就是金山,但要过去却要经过万丈深渊。财宝固然不错,但过程并不是人人都想体验的。
看着水墨惊诧莫名的表情,谢之寒愉悦地笑了起来,火上浇油似的又说了一句:“我会待你好的!”说完,他瞟了一眼对面。水墨一怔,忽然反应过来,她迅速回头,顾边城正扭头看向这里,阳光洒在他脸上,有些模糊……
一时间,没人注意马车里的风娘了,她眼波流转在水墨、谢之寒和顾边城之间。虽然谢之寒和水墨的声音都不大,在这里根本就听不清,但是,风娘笑得越发柔媚,唇语还真是个好东西呢……
“呼……”水墨长长地出了口气,她用力揉着自己的脑门,忽然觉得自己看什么都有点双影儿。“阿墨,你还好吧?”鲁维关心地问,但他的声音里很明显带着兴奋。水墨背着他苦笑了一下,这才转身说:“还好,只是有点头晕。”“你小子真没用,磕了几个头就孬了。”身旁一个大嗓门响起。“几个?那是几十个吧!”水墨怒视着幸灾乐祸的王佐。今天她算是领教了一番古代的封赏礼仪,其繁复,其漫长,难以一一记述,除了磕了N个头,按了N个手印,领了一个类似腰牌的东西,她只记得自己被带进去的时候明明是白天,再一出门却发现已经掌灯了。
“哈哈……”一旁的王佐笑了出来,“水墨,今日乃是你光宗耀祖的大日子,你从一个贱卒到现在从七品的翊麾校尉,只是磕上几十个响头,实在是划算的买卖,是不是?”说完,他踢了一下靠在墙角正猥琐地观察着往来宫女们的康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