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凌先生和我就到南京,洁琼也是到南京。”宋素波望着苏冠兰,“我们都在南京下车,你呢?”
“真遗憾,我恐怕连车站都不能出。我要立刻换乘另一趟津浦线列车赶回济南。”
“是的,你是齐鲁大学在籍学生,要赶回去上学。”凌云竹打断苏冠兰的话头,“我们所不知道而很想知道的是,待一会儿你在南京站跟琼姐是再度分手,还是暂不分手?”
“怎么才可以暂不分手呢?”苏冠兰小心翼翼。
“你可以下车,在南京小住,哪怕只住一两天。”
丁洁琼喜出望外,渴求的眼神从凌云竹脸上挪到苏冠兰脸上。
“恐怕不行,”苏冠兰嗫嚅道,“齐大校规极严……”
“这,我可以帮助你。”
“哦?”
“我是著名物理学家。我发现过电子的能带分布规律。我创建了‘凌表’,等等。”凌云竹莞尔一笑,“因此,作为名教授,我只须给齐鲁大学校长拍个电报就行了。这位校长不就是美国人路德?查尔斯,中国名字叫查路德的吗?”
苏冠兰默然无语,微蹙眉头。
“如果你不在南京下车,待一会儿就又要跟洁琼分手了。那么,你会不会像上次离开松居医院那样,一去之后杳如黄鹤?”
“不会不会。”
“怎么让我们相信你呢?”
“我说了不会就不会。”
“好吧,”教授瞥瞥苏冠兰,拖长声调:“我们愿意相信你。”
“我不相信!”丁洁琼喊道。
三位旅伴都望着她。
“是的,我可不相信。”丁洁琼转向小伙子,加重语气:“你离开松居医院时对老院长怎么说的?你说取了钱和衣物就赶回来,可事实上呢!”
“琼姐,”苏冠兰终于想出了“以攻为守”之计,“你也做过一件令人气愤难平的事,我还正想质问你呢。”
“我能做出令人气愤难平的事?”少女一怔。
“你极端傲慢无礼的性格是怎么养成的?”
“什么,我,我极端傲慢无礼?”少女睁大眼睛,“我从来不是这种人,从来没人这么说过我。”
“那么,我刚到这节车厢,向你问座……”
“哦,这事,”丁洁琼笑了,“你还怀恨在心哪?”
“我可笑不出来。”苏冠兰板起面孔。
丁洁琼收敛了笑意,咬住下唇。
“我当时想,这人不是公主,就是聋子哑巴。”苏冠兰冷冷的,“当然,也可能什么都不是,只是惯擅装腔作势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