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父亲的爱情》回归(7)

“加布?”斯坦利说,“我也不想打扰你,不过你现在能到城里的‘贝克兄弟’吗?他们正在搞大促销呢,维奥莱特希望我们马上就能住进新房子,我们需要买一些家具啊。”

“贝克兄弟”——当时洛杉矶最大的家具店,九层楼全是各色家具。母亲列出了长长的购物单:圆锅、平底锅、日用织品、毛巾、桌子、沙发、椅子、床等等一大堆东西。他们三人在门口碰面。一点钟的时候,斯坦利已经用记号标出了购物单上的绝大部分物品。在确认“贝克兄弟”有很好的“不满意就退货”服务时,斯坦利还让营业员把账单写清。

但他们那天买的东西一样都没有退。不到一周,他们就住进了新房子。接下来的几个月里,加布和他们住在一起,后来乐队成员也和他们住在一起过。每当回忆起那段在豪里莱奇的日子,加布总是会笑着说:“维奥莱特真是个好厨师!”语气里充满了怀念。

但直到将近一年之后,“大妈”才同意让我永久和父母在一起,住进豪里莱奇的家里。

我三岁生日的时候,“大妈”那种苛刻的教育方式的危害终于显现出来了。每周有五天,我都会从噩梦中惊醒。我越来越觉得烦躁不安,而且竭力想要摆脱身体上的不舒服。我咬指头,强迫性地来回摇摆,紧紧地抓住某个玩具——甚至对我毫无恶意的人,我也会拳脚相加。虽然因为咬指头我已经被责骂了无数次,可我还忍不住咬指头。每天早上,“大妈”都会往我手指上涂苦药,手一碰脸,苦药就会进到眼里,那种灼伤的感觉特别难受。可即使是这样,我还是会咬指头。所以过了一段时间,“大妈”也不再往我手上涂苦药了。

虽然在人前,我总是表现出是个很乖很听话的好女孩,但其实,我不信任任何人,总是竭力掩盖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我的内心世界只属于我一个人。有时,那方神秘领地真的是异彩纷呈,就像书里漂亮的彩色插画一样,还闪烁着光芒。可有时,那里空空荡荡的,很是凄凉,甚至还有点恐怖。

有时斯坦利和维奥莱特会来“大妈”这儿看我,我们仨总是欢歌笑语,特别开心。可他们走后,“大妈”就会说我是个坏女孩。是的,我的确是个“坏女孩”,这也是她三天两头打我的原因。我内心的屋子里住着一群怪兽,当我想要真的乖一点的时候,它们就会嘲笑我,说我永远也不可能是一个好女孩,因为我和它们都是一样的;有时它们让我把橘汁洒在裙子上,却还嘲笑我;而当“大妈”要我亲吻她的朋友时,也是它们让我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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