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父亲的爱情》双生记(8)

她总是竭力告诉维奥莱特要保护她儿子应该做这做那。但我觉得,母亲可能根本就不明白她喋喋不休的那一套到底是什么。对于母亲来说,生活很简单:你有梦想吗?只要是美丽的梦想,那就去追寻吧。终有一天,美梦会成真。虽然对这一信念,母亲拿不出什么令人信服的证据,可她才不在乎这些。她不是那种因为别人的闲言碎语就轻易放弃自己信念的人。

但母亲意外地发现,斯坦利居然继承了斯特拉不少怪异的想法和迷信的观点。虽说因为他不像斯特拉一样是在大牧场长大的,“给即将送往集市的牛挤奶不吉利”这一类迷信对他不起多大作用,但另一些在母亲看来是滑稽可笑的说法,斯坦利却深信不疑,像是“脚把裂缝踩,妈妈背折断”,“哈欠一打,危险不远”,甚至是“卧室挂马蹄,厄运不来袭”等等。

至于卧室里挂马蹄铁,母亲坚决不同意。然而父亲每天还是会例行公事地做点什么以防厄运。比如他每天都会在上床睡觉前把鞋子对准特定的方向,还总是先吃菜,再吃肉。

斯坦利常常会被莫名的恐惧感困扰。母亲曾说:“他会突然宣称自己被诅咒了,再也不能做想做的事情了,有时又会毫无缘由地充满愧疚感。他总是说:‘我有罪啊!’‘怎么啦?’我问道。‘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我有罪。’他说。每次他一出门,都会检查三四遍,看门到底锁好没。”

在我成长的岁月里,父母常会因为意见不合而大声争执。母亲总是会歇斯底里地爆发:她会爬到鸡尾酒吧很高的人造棕榈树上,或是对着陌生人猛一阵夸奖。但很多时候,父亲对她都是很温柔而又不失敬意。

不仅我和斯坦利,任何与母亲熟知的人都说,她真的是一个谜一般的女人。在那些并不熟悉她的人眼里,她傲慢自大,对人冷若冰霜。的确,那些“平常人”的性格让斯坦利大受欢迎,她却对此有些不以为然。她的密友不多,有的那几个也无法洞悉她的内心,却都是终生的好朋友。她总觉得对别人敞开心扉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我猜想这大概是因为她自己都不十分了解自己吧。当她似乎是一个充满力量、观点犀利的女人时,她不在乎冒犯别人。而后,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她又会不知何故畏缩于所碰到的任何人、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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