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蔚在电话里始终没敢提及她是法务部的,此刻也不想主动拿出名片,怕对方被“法”这个字眼刺激,更会把她视作冤家对头。即便如此,对方仍然毫不客气,接过服务员递上来的茶单往桌上一甩,开口便说:“没什么好谈的!叫你别来还非来不可,毫无意义!”
云蔚笑笑,把手中的一个大纸袋放到桌上,轻轻推到对方面前,说:“给您带了一些营养品,祝您身体早日康复。”
裴霞看也不看,恶声道:“你们这算什么意思?要吃什么我自己不会买吗?”
云蔚依然面带微笑:“这是我自己送给您的,和公司没关系。我也不懂,药店的人推荐说鹿胎膏和虫草鸡精挺好,我就都买了一点。”
裴霞听了,脸色和缓下来,她扒着袋口往里瞧了瞧,浅浅地笑了一下:“花这些冤枉钱干什么。”随即问了句:“你还没结婚吧? ”
“嗯。”云蔚点头,把茶单往前推了推,“看您想喝什么茶?”又马上很关心地追问:“您现在能喝茶么?”
裴霞又笑了一下,抬眼对服务员说:“给我来一杯红枣茶。”
云蔚随口要了水果茶,待服务员转身走了她这才定下心神,腾出精力开始端详裴霞,这一端详立刻就让她有一种惊艳的感觉,对方全然不似她之前设想的或悲愁凄苦或乖戾斗狠的形象。云蔚上午已经看过裴霞的资料,从身份证号码得知裴霞比她大八岁,但看上去竟和她一样年轻,尤其是皮肤保养得格外白皙光润、紧致平滑,所谓“凝脂”大概不过如此,如果不是从眼神里泄露出成熟和偶尔的一丝幽怨,很难让人相信裴霞是三十出头的少妇。两人视线交织的一瞬间,云蔚意识到裴霞也在仔细打量她,目光正移向她胸前的那枚徽章,不禁脸一红,赶忙没话找话地问:“您现在怎么样?感觉好些了吗?”
“身体上没什么不好,都过去两个多月了。”裴霞用右手指一下自己的心口,“但这儿,恐怕没办法恢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