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城堡和十位总统(3)

作家克利玛在他的《布拉格精神》这篇文章中,有这么一段话,“9位前总统,有4个在监狱里度过了3年多;第5个在监狱里度过了一段短暂时间;另外1个(也许最好被遗忘,因为他的总统任期大部分是在纳粹占领时期)死在监狱;另外3个之所以免遭坐牢或死刑,是因为逃离了这个国家。监狱与皇家城堡之间的联系是多么古怪与悖谬!”于是,克利玛说“悖谬”是布拉格的精神之一。他的这篇文章收在同名的书中,我买这本书的过程就很“悖谬”,开始,查遍了书店、网站,都是缺货,以为没办法买到了。居然过了好几年,才忽然想到为什么不到“淘宝”上试一试,一搜索果然有,不过下订单之后大半年才拿到书,网上买书都是原价还嫌贵吧,这本书的价钱却接近原价的两倍,但最后,我还给店家选了好评。

说说9位总统吧,第一次听到克利玛说到这段悖谬,我心里就像是装了个悬念,有种冲动,想看看这9位总统到底怎么能按照监狱来归类。查完资料之后,好像读了一部长篇小说,之前的章节恰恰是捷克这个国家从无到有的过程,充满动荡,直到克劳斯时代,才让人终于松了一口气,仿佛雨后阳光,有个欢喜和平的结局。

第一任总统马萨里克和第二任总统贝内斯,都是从“一战”走过来的开国元勋,他们不约而同地在战争时期意识到,这是捷克斯洛伐克寻求脱离奥匈帝国统治、独立建国的好时机,他们还用各自的方式搞分裂奥匈帝国的活动,当然是为当局所不容的,所以,马萨里克选择了到国外着手实施。贝内斯在国内组织了反奥地利的独立运动,然后流亡法国。他们的流亡时代,地图上还没有捷克或者捷克斯洛伐克这个国家,后来,成功建国,两个人先后就任总统。当时政府实行的也是总理负责制,但马萨里克希望效仿美国,具备更大的影响力,结果呢,应该说不是从制度上,而是凭借个人威望,他的确在很大程度上做到了这点。坊间说起“城堡”这个词的时候,就多了一层暗含的意思,指马萨里克以及围绕他的政治势力。这样的街谈巷议,并不是说人们对马萨里克有多么反感,事实上,这位总统至今在捷克人心中都有很高的威望,但是,从另一方面讲,威望再高,也并不影响人们从客观理智的角度冷眼观察或开玩笑,从这点上,我觉得捷克的民主制度未必成熟,但是捷克人实行民主制度的心态还是挺成熟的。贝内斯的命运就不同了,他在任总统的时候,“二战”逼近,由于英法绥靖政策与德国签署出卖苏台德地区的《慕尼黑协定》后,贝内斯辞去总统职务,再次流亡,这次他去了英国。在英国期间,他还组建了流亡政府。

这两位都没有进过监狱,因为他们逃离了这个国家。

第三任总统,就是克利玛说也许我们最好忘记的那位,名叫伊米尔·哈卡,我特意记住了他,因为,以我在布拉格的所见所闻,最敬佩捷克人的不是“忘记”,而是“记住”,他们小心而珍惜地记住并纪念国家和民族历史上的点点滴滴,这点很容易让一个国家和民族反思,总结经验教训,减少重复出错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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