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睡在龙榻上的待斩囚犯(18)

他并未生气。

或者,就算生气了,我也未曾看到。

从前我曾花了十二分的精力来关注他的喜怒哀乐,暗自揣测,辗转难眠;如今我信奉和谐,大陈与大齐的战争结束了,百姓安居乐业,我与晏平之间曾经的那些旧事也应该灰飞烟灭,不留半点痕迹。

想通了这一节,我又侧头去瞧他,连连催促:“时候也不早了,如果晏将军要我传信,还是快快写一封吧。或者,有贴身之物要转交,我也乐意跑腿。”

再晚了,凤朝闻的晚膳都要撤了,我可不想饿着肚子。

他脸上的笑意凝住,神情颇有几分复杂难解。不过这轮不着我犯愁,这是与秦玉筝两情相悦的男子,理应由他们自己去纠结。

他摇摇头,大约仍是不太信任我。

我能理解,私通宫妃可是淫乱宫闱的大罪,将这样一个大把柄交到我手上,还有物证,晏平怕是要好多个晚上睡不好觉了。

“既然晏将军无须我跑腿,那我还是回去休息了。湖边寒气重,将军也回去吧。”他淡淡一笑,我又多加了一句,“思念一个人,其实不管是站在碧桃林里还是钻在热被窝里,一样可以思念。”

挥了挥手,我脚步轻快地往重华殿而去。

“安逸,你从前……也曾这样思念一个人吗?”晏平的声音从我身后传了来。

我脚步一滞,摇了摇头:“从前的事,我已经全部忘记,一点儿也不记得了。”

4

重华殿亮如白昼,我在门口来回走了四五遍,又扒着门缝朝里面瞧去。凤朝闻正坐在御案前批着折子,不远处的圆桌之上,四菜一汤早放得凉了。

我正专心盯着桌上的菜色暗地里流口水,只听得凤朝闻淡淡地道:“进来。”

我左右瞄瞄,守在门口的侍卫像木头桩子一样,一动不动。

“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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