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联储的货币政策和低利率给美国房地产市场造成了巨大影响。美国圣路易斯联储在2008年发表的一篇文章中指出:“货币政策对住房投资和房产价格影响显著,旨在消除2002~2004年通货紧缩风险的宽松货币政策促成了房地产市场在2004~2005年的繁荣。”值得注意的是,美联储向市场证明了维持宽松货币环境以及在金融市场遇到麻烦时提供流动性救助的意愿,这被称为“格林斯潘对策”(Greenspanput)。美联储的保证意愿加上一系列房地产政策导致贷款大幅增加,包括向那些几乎完全缺乏信誉的借款人提供贷款。经济学家拉詹注意到:“在工作岗位依然缺乏的时候维持宽松的货币政策,具有增强风险承担和培育资产泡沫的效应,反过来会在长期削弱经济的质量。”美国居民家庭借款在1997年相当于国内生产总值的66%,10年后提高到100%。低短期利率时期的延长以及金融创新还造成预期通货膨胀率的下降,并使金融资产的风险感受度降低,从而压低了长期利率。这些因素导致流动性过剩,使得房产价格自2002年后暴涨。
结果,美国经济随之高涨,但国内生产仍不能跟上国内消费的增长步伐,需要进口填补消费品的供给缺口,包括来自石油出口国的进口,从而形成了美国对这些国家的经常账户赤字。由于中国在2000年已成为劳动密集型消费品的主要生产国,美国对中国的贸易逆差便迅速增加,而中国对那些为其提供中间产品的各东亚经济体也相应出现贸易逆差。
宽松货币政策和低利率不但促成了美国的房地产泡沫,还鼓励国际资本在全球范围内更活跃地追求高回报,例如,2007年出现了创纪录的向发展中国家的1.2万亿美元资本流入(在2000年不过2000亿美元)。许多发展中国家的金融自由化也鼓励了这样大规模的资本流动和创纪录的投资驱动的经济增长。经济增长的加速促成了自然资源的需求和价格上涨,以及资源出口国的贸易顺差增加,并导致大宗商品的价格飙升,进一步刺激了依赖自然资源出口的发展中国家加速增长,结果导致许多发达的资本货物出口国(如德国和日本)也因此获得了大笔贸易顺差。通过购买美国国债和进行其他金融投资,这些国家通过贸易顺差和资本账户盈余积累的外汇储备回流到储备货币的发行国(美国),于是又显示为美国的资本账户盈余。
房地产泡沫和股票市场上涨带来的财富效应
房地产和股票投资迅速增加,随着抵押贷款变得更为普及,房产价格的上涨远远超出了经济基本面的数据,房地产繁荣发展为泡沫。1997~2006年,美国的中位数房产价格上涨了124%,在截至2001年年底的20年中,中位数房产价格与中位数家庭收入的比值从2.9上升到3.1,然后迅速上升到2004年的4.0和2006年的4.6。希勒(Shiller)在一篇讨论“非理性繁荣”(irrationalexuberance)的文章中,回顾了房产价格与经济基本面发生偏离的经过(见图2 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