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摩斯历险记(2)

在华生对他的同伴好言相劝的时候,我们只能看见福尔摩斯的背影。这与导演詹姆斯·威尔在一九三一年的电影《弗兰肯斯坦》中使用的手法是一样的。在那部划时代的惊悚电影中,威尔给了初登场的怪物一个背面镜头。那一刻勾人心弦——观众们翘首期待它的正脸——而这奇形异状的怪物则慢慢转过脸来对着镜头。福尔摩斯并不是怪物,但也是一个勾魂摄魄的角色。《波西米亚丑闻》的导演保罗·安尼特在他的开场镜头中也使用了同样的技巧。观众们极度渴望一睹新版福尔摩斯的真容,但安尼特推迟了这一刻,让他的容貌慢慢地显现出来——上帝啊!这是一幅活的佩吉特插图!接下来那几分钟里,镜头始终对准布莱特那张精雕细琢的脸庞,与此同时福尔摩斯正向华生高谈阔论,自诩“世上独一无二的咨询侦探”。以下是这段华丽的台词:

我好动不好静,遇到无事可做的时候,就会心绪不安起来。给我难题,给我工作,给我最深奥的密码,给我最复杂的题目,这样我才觉得舒适,才不需要人为的刺激。我非常厌恶平淡的生活,我追求精神上的兴奋,因此才选择了自己的特殊职业——也可以说是我创造了这个职业,因为我是世界上唯一从事它的人。

福尔摩斯的扮演者们往往会高声宣讲这番见解,戏剧化地对华生大喊大叫。在英国广播公司(BBC)一九六八年拍摄的《四签名》中,彼得·库辛首次把这段台词处理成不动声色而暗含激情的申述。布莱特采取了同样的策略,正所谓英雄所见略同。但不得不说,布莱特的版本显得更尖锐、更阴郁、更痛切,因而也就更为动人。

《波西米亚丑闻》的第一幕奠定了许多基调,最重要的是我们拥有了一位杰出的歇洛克·福尔摩斯。

这一集的余下部分严格遵循着原著的情节。福尔摩斯奇迹般的伪装令人信服——他的扮相与柯南·道尔笔下那位“满脸醉容,邋里邋遢,酡红脸上长满络腮胡,衣衫褴褛”的马夫分毫不差,极富欺骗性,以至于人们一开始根本没认出来那就是布莱特。而那个年老牧师的扮相尽管略有些戏剧化,也非常成功。迈克尔·考克斯评价道:

毫无疑问,杰里米在《波西米亚丑闻》里最吸引人的就是他的伪装。相较而言,牧师那个扮相稍弱一些,他自己也有点失望。他觉得这个扁平帽子白假发的老糊涂蛋形象太过小丑化了。不过他对马夫则十分自豪。我有一次去看彩排,跟别人聊天的时候问:“杰里米呢?”而旁边就站着那个满头红发、酒糟鼻、牙齿奇形怪状的家伙。我真没认出来是他。他乐得满脸通红,高兴极了。这个马夫扮相一直都是他的最爱。杰里米在这集里的另一大亮点是一边告诉华生他的行踪,一边兴致勃勃地对着镜子卸下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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