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学领域有一个荒谬的迷信,那就是美国消费者是世界经济的引擎。不仅美国的媒体和大众根深蒂固地相信这个谬论,而且世界各国的经济决策者也偏执地相信美国的消费市场是拉动国内经济增长的关键。在这个谬论的引导下,美国消费者在过去的几十年疯狂地消费,认真地履行着“世界经济引擎”的责任。美国的世界最大债务国地位是对美国消费者最大的肯定。
凯恩斯主义经济学家的最重要的特点之一是他们对消费者信心的关注和生产者供应的彻底忽视。消费者的信心或消费者需求等词汇频繁的出现在财经媒体的报道当中。美国的政客和他们的御用经济学家们时不时地建议各种刺激消费者信心和需求的措施,仿佛美国经济的增长依靠的是消费者的信心和需求。美国2001年的诺贝尔经济学将得主乔治?阿克洛夫(GeorgeAkerlof)④在2009年出版的《动物精神》(AnimalSpirits)⑤一书中表示美国经济复苏的关键在于消费者信心和需求的恢复。这类建议不过是凯恩斯主义经济学家的老调重弹罢了。
事实上,美国消费者最不缺乏的就是信心。尽管美国目前遭遇二战后最严重的一次金融危机,美国消费者的借贷消费和低储蓄的习惯仍未发生根本的改变。居高不下的贸易赤字是美国消费者过度自信的最好凭证。只要世界愿意借钱给美国消费,美国消费者的信心和需求便不会衰竭。
在所有大众熟悉的经济学概念当中,消费者信心算是最无意义的一个数据。媒体和大众对消费者信心的关注反映的其实是凯恩斯伪经济学对大众的成功欺骗。实际上,消费者过度的自信和需求是一个国家经济开始腐烂的一个重要标志,因为经济发展的来源并不是消费者的需求。消费者的需求本质上是在消耗社会创造的财富。经济发展的真正基础在于消费者的储蓄和投资。储蓄和投资要求消费者减少当下的消费。储蓄和投资所促进的经济发展为消费者的需求提供了可能。中国经济之所以在过去的30年能够快速的发展其根本原因在于中国消费者的自律。中国消费者的勤俭节约和高储蓄率为资本投资和生产力的快速提高提供了原材料,而美国消费者的低储蓄率和过高的信心将美国经济带到了破产的边缘。美国消费者之所以有能力消费是因为世界各国错误地将劳动果实出口到美国供美国人享受。失去世界各国生产者的生产力和对美国慷慨的慈善,美国的消费者不过是空中楼阁而已。在过去的几十年,美国的消费者被全世界生产的物美价廉的商品供养得肥肥的。外国供应商的糖衣炮弹让美国的消费者失去了未雨绸缪的理性。他们的房子价格在泡沫破裂之前像摇钱树一样为他们提供着源源不断的资金,使得他们能够奢侈地消费。华盛顿和华尔街操纵媒体不断地给美国消费者洗脑,声称他们的消费拉动了世界经济的增长。美国的时代周刊甚至在2006年将美国的消费者评选为年度人物(The Person of theYear)。但是资产泡沫终有破裂的时候。当美国人从依靠房地产升值便能锦衣玉食的美梦中苏醒过来后,才发现他们最大的资产已变成了最大的负债,他们盲目的自信导致他们几乎花光了所有的积蓄。他们开始认识到储蓄的必要性和紧迫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