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宇宙有意识吗?(4)

伦纳德

如果宇宙是有意识的,我们如何才能得知呢?除非有一天我们能观察到宇宙真的具有这种意识,否则很少会有科学家相信这一论点。

尼采曾于1881年写道:“起初你还想去体验因自己有着神圣起源而带给你的辉煌感觉,但现在这却成了死路一条,因为路口就站着猿和其他可怕的野兽,它们面目狰狞,好像在说:不许再前进一步!”这是达尔文发表《人类的由来》10年之后尼采作的论断。达尔文在这部巨著中提出,即使人类身上所具备的最高贵的特征也是优胜劣汰、随机选择的结果,正是这一过程让鸭子发出了嘎嘎的声音,让蛇在地上爬行。自从达尔文发表了著名的《物种起源》后,他所提出的进化论就颇受争议。据说,有一次当牛津教区主教塞缪尔·威尔伯福斯遇见了坚定的达尔文支持者赫胥黎时,他问赫胥黎,“是不是你的祖父或祖母与猿有血缘关系?”赫胥黎回答道,他宁愿有一个与猿有血缘关系的祖先,也不愿意与一个利用自己的雄辩能力压制科学观点的主教有任何联系。但是颇具讽刺意味的是,极力推崇不需要借用神创论来了解宇宙起源的物理学家霍金,在剑桥大学的办公室正好就位于威尔伯福斯路。科学与上帝之间的争论一直在继续。时至今日,依然有很多学者,无论是宗教领域的,还是其他领域的,都依然觉得我们有必要追溯人类的神圣起源,依然认为人类的辉煌与某种神圣力量有关。

迪帕克将科学对宇宙诞生的解释称为“科学的创造传说”,在使用这个术语时,他其实是将科学的详细观察和严谨的理论工作与古文明中的传说和推测等同了起来,而其实这些推测和传说才是迪帕克信仰的基础。但是这种无须证据的方法无法找到事物的真相。迪帕克对人类出现之前宇宙不存在意识的论点讨厌至极。他更愿意将其想象成一幅瑰丽的画卷,在这里意识无处不在。然而如果不按照他提出的那种无须证据的方法,问题的关键不在于到底宇宙是有意识好还是无意识好,而是有意识的宇宙是否真实。美好的想象和祝愿不可能塑造我们的世界观。

那究竟什么是“有意识的宇宙”呢?尽管我们对“意识”的大概意义有所了解,但科学家却很难给它下一个非常精确的定义。当然意识最重要的特征就是对自我的觉知。相比之下,那种自发的、人力无法控制的大脑过程是无意识的。镜子试验似乎表明黑猩猩,甚至连喜鹊都具有某种自我觉知,即自我意识,因为它们都可以从镜子中认出自己。而线虫和果蝇被认为是没有自我意识的。因此,自我意识可以将不同的物种划分开来。然而,自我意识只是一条大概的分界线,我们大多数人都觉得懂得分发香蕉的那些动物要比拿到香蕉就吃的动物有着更高层次的意识,所以,意识可能应分成不同的层次。

其次,意识还会因人的思想状态而改变。比如,我们所有的人都会有无意识的时刻,这发生在深睡的状态之下,或者称之为慢波睡眠。如果你问醒着的人他刚才的所思所想,他可以描述出来。如果你叫醒正在打盹儿、做梦或睡觉的人去描述们的梦境,他也同样可以描述出来,尽管这种梦境会很快从记忆中消失。但如果你叫醒一个处于深度睡眠的人,那他什么也说不出来,因为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根据对处于深度睡眠状态的人的神经功能的记录,深睡时人的大脑处于无意识的、自发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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