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重返非洲(5)

“我尽力修补吧,不过肯定会留下很明显的痕迹。”

“那更好,可以留下属于特殊的印记。”

“哦!?”显然,我的回答很对他的口味。

米逖毕业于美国长岛大学,十多年前获取硕士学位后便一头扎进非洲丛林,历经千辛万苦,在赞比亚首都卢萨卡郊区建立起一个兼居住地的动物制品小作坊,还娶了一个英国裔的白人遗孀——苏珊,还有两个可爱的金发女儿随着苏珊一块组建起米逖的四口之家。每当人们问起米逖的家庭成员时,他不无自豪地介绍完一妻二女外,还要掰着手指把家里一只名叫丘巴的老狗、两只鸵鸟、三只斑马算进去。

有时我们在院子里聊天,无论是狗、或是鸵鸟、斑马走近,他都会十分亲热打地招呼,兴趣盎然地介绍它们近期的表现。我一直搞不懂,他一直以为从事职业杀生行业的狩猎者提供服务而谋生,却又如此热爱动物。于是一天,我向他提出要把他家的一匹斑马制作成标本的要求。

“不!不!绝对不行!它们现在已经是我的朋友了。”尽管知道我是在开玩笑,他仍是满脸认真地告诉我,他决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的朋友。

真不知该如何评价这位另类的动物保护者。

刚认识时,他家两个女儿,大的约十岁,小的只有七、八岁。几乎每次去米逖家,我总能看到苏珊在教小女儿读书,便不解地问,为什么不送她去学校上学。苏珊和米逖对视一下,答称:也许她更适合在家里学习。

后来结识了苏珊的姐夫,才揭开了谜底。原来,苏珊一直随前夫在南非经营一家不大的农场,数年前一天深夜遭遇劫匪洗劫,匪徒们当着她们母女三人的面砍死了她丈夫,当时只有一岁多的小女儿因惊吓得了自闭症。此后,我每次见到小女儿都主动先和她打招呼,有时还特意给她带个铅笔盒或布娃娃之类的小玩具,渐渐地她也不再躲避,有时还会微笑着回应我的问候。

我曾几次试探着请米逖携家人一起到城里来参加一些社交活动或是共进晚餐,他总是用各种各样的理由婉拒。我也问过美国驻赞使馆的一些官员是否认识米逖,多数人答称听说过他这人,但没见过面。他的社交圈仅局限在狩猎行内,圈外的很少有人了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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