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斯玛丽的婴儿》第一章(7)

于是,在一个玻璃罩的电话亭里,凯拨通了科特斯夫人的电话,罗斯玛丽站在电话亭外面,急切地瞅着凯的嘴巴,努力想通过凯的口形变化来了解他们在说些什么。科特斯夫人说,如果在下午三点钟之前,还不能给她确切的答复,她就会给排在他们后面要租房的人打电话了。

他们走进一家俄罗斯小餐馆,点了一杯血腥玛丽鸡尾酒,两块黑面包做的鸡肉沙拉三明治。

“你可以跟他们说,我生病了必须住院。”罗斯玛丽给凯提了个建议说。

但这个理由并不充分,也没有任何说服力。于是,凯就编了一个故事,说自己突然接到剧组电话,要他出演《吹响你的号角》,到越南和远东参加为期四个月的巡回演出,演出是由美国劳军联合组织主办的。由于扮演艾伦的演员臀部意外受伤,所以,只能让凯来顶替,因为只有凯才熟悉这个角色,否则,巡回演出就要往后推迟至少两个星期。谁也不愿意看到那么倒霉的结果,想想战场上勇敢的孩子们吧,他们正在浴血奋战。而他的妻子到时候也必须到奥马哈市去和亲戚们在一起……

凯把这个故事练习了两遍之后,就出去找了一部电话。

罗斯玛丽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饮料,放在桌下的左手紧握着。她回想起那套位于第一大道不想去租的公寓,脑子里浮现出它的种种优点来:灿烂夺目的新厨房,闪闪发亮的洗碗机,舒适的中央空调,透过窗户就可以俯瞰到东河风景……

女侍者把三明治端上来了。

一位身着海军蓝裙的孕妇从身边走过,罗斯玛丽目不转睛地盯住人家看,她怀孕肯定有六七个月了。那位孕妇正扭过头同一位上了年纪的夫人兴高采烈地说着话,那位老夫人拎着一堆大大小小的包裹,看样子很可能是孕妇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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