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说趣(2)

2、沈从文夸女孩子用:“俏啵啵”·家里有禁书,不禁看

一九二四年十一月二十日,二十一岁已过,二十二岁未满的沈从文,在北京前门外的公寓中陷入了青春期的苦闷。他用自己的笔,记录下了他的心迹:

我病了,我确是有病!……我不能得到一夜安安稳稳睡过;总是醒上四五次;有时开起两只眼睛过一夜。别人用亲热态度问我:你是什么病,起什么病态?我总是支吾其词,不爽爽快快地说一声:性的不道德——手淫!……在每次强烈的伤心刺激以后,我的病便发作了。照例兴奋后的疲惫,又拿流不尽竭的热泪来忏悔,啊!啊!五尺之躯,已是这般消磨了!

渴望异性的温柔,渴望姑娘的红唇一夜长吻。沈从文这样的文字并不少。沈龙朱说:“他这个不会太隐晦,他接触过谁,什么都写出来。”沈从文在成家之后,与孩子们当然不会再说自己的青春往事。沈龙朱说:“父亲没有说,他不可能说:‘我还想着那些事。’当然他不会这么说了。但作为故事,他可能会说到:‘呦,很漂亮啊!’当时他不会用漂亮这种词,就说:‘俏啵啵的’,湖南话了,就是‘俏’,然后就‘啵啵’,就是‘俏啵啵的’。意思是说女孩子怎么窈窕,苗条,或者是很乖,这种性质的。”

刚到北京不久,沈从文的作品中大量出现了两性话题。沈龙朱猜测,父亲可能觉得只有这些东西好像好写。

沈从文读弗洛伊德的书,尤其是到了云南以后,读得很多。有过专门研究沈从文作品中弗洛伊德思想的文章。沈龙朱说:“这方面他肯定是有,因为他读的书非常杂。”

我问:“在你青少年时代,他给你说弗洛伊德这些事么?”

沈龙朱说:“没有说,但家里有这方面的书。我们不太懂,对弗洛伊德也不太有兴趣。”

我问:“那你上中学,上大学以后呢?”

沈龙朱说:“上中学忙不过来,没有顾及这个事。有些心理上的变化,青春期的变化,但是我不会往书里去钻这些东西。研究研究这是什么原因,不会考虑这个。我肯定会注意别的女孩子,谁跟谁好了,同学里谁跟谁好了,就注意这些,不会去找原因。”

我问:“父亲也不会和你交流?”

沈龙朱说:“不会,一般都不交流这方面的,没有交流过。”

“但是他不拒绝你们看闲书。”

“对,家里就有。像以前是禁书的,《西厢记》有,《金瓶梅》有。但是我也没太看进去。因为我一看,啊,还不就西门庆那点事嘛,《水浒》里早都看过了,不太有兴趣。有些欧洲的类似书籍,比如《肉与死》就是讲埃及亚历山大港的妓女的故事,妓院,妓女,还有性庙,妓女庙里头的一些事。父亲就那么搁着,而且也不禁止我们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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