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弥敦道出发,去香港。

脑海里冒出这个念头到出发,只相隔了三天时间,这三天用来订机票、酒店,整理未完成的工作,还有列出一串长长的购物清单。

香港是举世公认的物质之都。与巴黎、伦敦、米兰、纽约、东京等其它购物胜地不同,香港没有任何的“异域”感,初来乍到,就能立刻融入这座城市的市井之气中去。即使有半刻的昏眩,也是那么赤裸裸地物质式的昏眩。

张爱玲说,香港是一个华美的但却悲哀的城。

香港比欧洲、美洲更像富人天堂。这里不像内地还在鄙夷一夜致富的炫富族们,也不似欧美还要考察家族史方可加入精英俱乐部。在香港,不管你发迹前有多穷酸,只要发了家,便是城中“绅士”、“名媛”。八卦杂志更热衷于新贵们昨夜在舞会上穿的是YSL、Christinan Dior、还是DVF,而非你的前尘往事。这种“只敬衣衫不敬人”的世故,或许正是张爱玲笔下“悲哀”的一部分,但换一种思路,其实这才是真正的人人平等。

在内心深处,我从未把香港当成过异乡,也许是去得太过频繁的缘故。也从不收捡繁复的行囊,拎一个空空的箱子即可出发。它的空,正如我此刻的心,需要用饱满的欲望去填满。我知道回程的时候,它将满载而归。

我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催促我上路,振聋发聩。

尽管路途并不遥遥,我还是喜欢朋友的陪伴。我偶尔会开玩笑说:梦妮,笑笑,都像电影女主角的名字。唯有我自己,是一个旁观者,那里有多少浪漫与绮丽都与我无关,我宁可倾听、关注,独享喧嚣之外的万籁俱寂。

                                                    2012年4月,于长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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