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临出门之时,只叫他穿去随身衣服,其余者尽是我的,给你穿用,也省得再做。”又一妇人道:“二娘待我甚好。只因你这个冤家,生生将他弄出梅门,我心中有些不忍。”鲍自安听得明白,此是梅滔与老梅了。随即取出香来,亦从窗眼透进,连听两个喷嚏,则无声息。将门拔开,走进床边,火闷一照,两人一头同睡。鲍自安以将他衣服取下,连被一并卷起,又挟至前边小房间,仍用绳兜提上楼去。鲍自安随上来,也着人代他穿了衣服,捆做四捆,同听差先至船上。鲍自安带了十人,直奔嘉兴县来。到了库房,将瓦揭去五路,开了一个大大的天窗。鲍自安坐在绳兜之中,着人系下,将火闷一照,见东北墙角倚靠一个竹桶,料必是私娃子。用手拿过,走至绳兜边,仍坐其中,将绳一扯,上边人即知事已做妥,连忙几提,提将上来,仍回普修庵歇息。歇息片时,鲍自安道:“你们将此竹桶先带回去。我独进府衙捉拿奸夫淫妇,得手我自将二人捉上船去;倘若惊动人时,我亦有法脱身,你们莫要进来催我,人多反不干净。”众人领命,拿了竹桶俱回船不提。
且说鲍自安独走到府衙房上,走过大堂,到了宅门,看了看天井之中,灯火辉煌。仔细望下一看,见两廊下有十余张方桌,桌上人多少不一,细看有四五十人在那里:斗牌的、下棋的、饮酒的、闲谈的,厅柱上挂着弓箭,墙壁上倚着枪棒。鲍自安坐在房上想道:“难道王伦晓得我来,特令这些人在此防备?倘有一些惊觉,这些人大惊小怪的,虽不怎样,又不能捉拿奸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