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一般都是稀饭或者山芋稀饭,菜就是萝卜干或者咸芥菜,咸芥菜是竹窝里一年到头的主打菜。知识青年的芥菜吃完了,阿毛倒些酱油在粥里,把筷子拌了拌,稀里呼噜喝了两大碗。宝田说,中午到我家去抓点芥菜,酱油怎么能吃饭呢。阿毛说,不要紧的。
早先阿毛在没菜吃的时候,盐也拌过粥。大粒子盐不容易化,吃了就恶心催吐,后来就用酱油拌了。没有酱油的时候就吃白饭。
宝田说:“前天我爹爹还吃了你的精猪肉汤呢,中午来抓点咸菜。不然我现在让腊凤抓给你。”阿毛说,吃点心再说吧,你爹爹好些了吧。宝田说:“上班去了。”杨益民和凯凯今天也出工,两个人也在稀里呼噜喝粥。黄胖子还在梦里。
上午歇盼的时候,克恭牵着猪郎回来了,猪郎还是兴致勃勃风采依旧。猪郎上完窝,照例是要吃一大盆大米白粥的,以示慰劳。克恭手里也提了一个小布口袋,口袋里装了大约两斤米。克恭又没有出力,为什么也要慰劳呢。这也是这里的规矩,说不定也是有道理的。
春天的时候,阿毛他们见过猪郎上窝。小母猪是竹窝里自己队里的。小母猪发情了,牵到稻场上,克恭把猪郎牵出来。猪郎是情场老手,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很熟练地前脚一蹬就趴到小母猪背上了。克恭在猪郎下面一捞一送,猪郎就不动了。小母猪被猪郎压得四脚簌簌发抖,过了一会儿就有什么东西滴滴答答流出来。
不一刻,完事了,猪郎调头就去吃粥,完成任务,公事公办,很无情的样子。小母猪倒是很缱绻,做出情深深雨蒙蒙、你侬我侬的媚态。母猪依依不舍地跟着猪郎不肯甘休,在猪郎身上擦来擦去。哺乳动物就这么天地阴阳当众交合,知识青年看得半天站不起来。
这有什么好看的,竹窝里的人觉得知识青年一点没有知识,好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