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门子工作?法院有没有制度?合议庭研究的算不算数?你庭长说的算不算数?”邬清连珠炮似的放着。
“邬清,冷静些,说话别带情绪。有不同意见不是坏事,可以把案件吃得更准些。”幸红不是唱高调,她的确是这样想的。
“你这是怎么了?几天前还说搞完司法鉴定就出判决书,怎么突然来了个180度大转弯?”邬清表现得很困惑,“要是换了别人,我肯定认为是被收买了。”
“我是那种人吗?”幸红都不能回答这个问题,才反问道。
“所以我才想不通!”邬清点上一支烟,“是上峰的指示,还是那小子的洋理论?”
幸红摇了摇头。
“那就怪了!”邬清想了想,“是对方的律师找了你?”
“找了我,但我没见。”
“那为啥呀,这个案子很简单嘛!”邬清急了。他想到自己多次对韦韬与贾跃如表的态。没想到在幸红这儿全变了。他这个老板凳还要不要这张老脸?他还要不要在这道上混?
“邬清,你想过没有,判案要注意社会影响。如果我们改判了,对区法院,对当事人,对老百姓会产生什么影响?”幸红边想边说。
“实事求是,很好的影响!”
“不。打击经纪人创造性的劳动,助长失信打滚歪风,不利于市场经济发展。”幸红像背书,慢慢说道。
“这还不是洋小子的理论!空谈误国!”最近邬清与古船开会时抬过两次杠了,邬清骂他是洋小子。他眼前一亮说道:“你今天的谈话真提醒了我,古船认为是一场守约和违约、守信和失信的斗争。而新世纪公司认为这是一场行骗和被骗的斗争。我认为都缺乏证据,我的意见是:他没做事,就不能拿钱。”
说得好,幸红似乎明白了很多,但反复过几次的她再不能闹摇摆不定的笑话了,因此口头却说:“再想想吧,拿不稳的还可以请示院长呢。”
“有这个必要吗?这么一个小案子。”邬清见幸红这么忧心忡忡,有气无力地站了起来。
是不是真的老了,该退休了?幸红问自己。但她想起可能的判决变化,还是先给韦韬吹吹风好,免得他没有思想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