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如春梦了无痕。
这一夜萤火睡了一个好觉,也做了一个美梦,在梦中还梦见了夕拾还有他们的孩子,带着这样的心情醒来,萤火却没有见到夕拾,只见桌子茶杯下压着一张纸条。
春日楼。
这曾经门庭若市的酒楼从外面看上去一片焦黑,残梁断窗,怎么看怎么不像是有人的样子,萤火摩挲着下颌,搞不懂这夕拾在玩什么把戏,不过既然来了,就勉强进去一看呗。
叩叩叩。
尽管看上去是焚毁的酒楼,萤火还是小心地敲了敲门,几次敲门之后确定无人,萤火才用很小的动作推开了门,咿呀,焦黑的碎屑随着门缝一开一合不断地滑落,有些焦黑的灰屑还在她皙白的手背上拉出一条黑色的灰迹,她不喜欢这样的灰迹,边向二楼走去边使劲在身上擦着。
走着走着,萤火便发现不对劲了,尤其是上了一半楼梯之后,发现拐角上二楼的楼梯上铺上了一层红色的锦帛,很华丽的地毯一直延伸至上。
“不好,有人。”心念一动,长针握在手,踮着脚尖慢慢上楼。
上到二楼,完全和一楼的破烂凌乱形成了巨大的反差,红色的锦帛地毯铺盖了整个二楼的地板,锦帛上还洒满了鲜花,这些鲜花四溢出的芳香完全遮盖了焚毁后散发出的焦味和腐烂的霉味,楼层的中间摆了一张八仙桌,红木八仙桌闪耀着红色漆光,就像新漆出来的一样,包括桌子旁的两个椅子亦是如此。
而就在萤火全神贯注打量楼层格局的时候,那张八仙桌上不知道何时已经落座了一人,当萤火看清楚落座之人之后,不觉吃了一惊,“陶战?”
就算不是夕拾的把戏,萤火也完全没想到出现在此的人会是陶战。
“陶都督特意留书让我前来,不知道所为何事啊?”萤火不喜欢陶战。
坐定的陶战并未开腔,而是饶有情调地伸手自斟一杯酒然后品酒,动作流畅且优雅,在萤火的想象中,陶战是不可能有如此优雅的一面。
“陶都督如果没有事情的话,就恕我不奉陪了。”对于不喜欢之人,不是杀之便是避之,这是萤火的待人之道。
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叮,酒杯碰触桌面发出的细微声响。
“萤火。”
咯噔,心跳顿了一拍,脚步也同时定住了,这老匹夫怎么会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萤火警惕地回头,长针出手指向陶战,“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只有死路一条。”
“哈哈哈哈……”陶战爆发出一阵尖锐的笑声,“萤火,原来你还没忘我教给你的东西啊。”
一滴冷汗坠地。
这不是陶战,陶战那老匹夫不可能有那样犀利且妖邪的眸子。
“主,主上?”
“坐。”
那深邃妖邪的笑出现在陶战脸上,也显得极其不协调,这种表情果然是特属于主上的,暗花流的葵君。
落座后的萤火显得有些不安,她不明白主上为何会出现在此,而且还易容成了陶战的模样,难道?
“主上一直扮演着陶战?”
葵摇并不回答,而是让萤火先坐下。
“陶战昨晚被我杀了。”才落座就听到葵的话,萤火深感自己坐上了一片荒凉的冰地。
萤火想问很多,但却不知道从何问起,但区区一个州的都督,怎么值得暗花流的主上亲自动手,这里面必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总说,有什么心思不要摆在脸上的。”葵指了指萤火蹙紧的眉头,“你看你,这副表情不就是在告诉别人你心中有怀疑有不解吗?”
萤火沉沉地低下头,这些习惯花了很多年都无法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