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零的家族(5)

种直稍微倾一下头,然后回答如下:

“有些东西还是不要明说比较好……各位不妨尝看看,这是腹赤,那是雉足和楚割[1],然后是蒸鲍和烤章鱼。这些东西在京都也都可以吃到吧。珍味是这些:熊掌、鹅喉,这个是兔唇—都是我猎到的。”

听到种直宣布答案,大家不由得呻吟一声,但没有人从口中吐出来。

“这是我第一次尝过的味道。”

“出乎意料的清淡。”

听到大家大啖后的心得,明子也细嚼慢咽,却差点涌出泪水。

平日家族的女眷们虽然来往密切,但数日行住坐卧都在一起,倒是头一遭,而且还是在船上共同生活。

船上的生活相当贫乏,水和食粮尤其是大家的救生索。早上命船夫送来漱口水,早晚各吃一碗粟粥,因此有人深感不满:不管如何贫乏,都不能让天皇、女院和二位尼感觉不便啊!明子虽然考虑到女房的职责,但深感陆上秩序在这里不适用的情形很多。

没放芋头亦无妨,只想把芋粥喝个饱。再无法如愿,至少有一碗水咕噜咕噜从咽喉一饮而尽也可,但这也只是个梦想。上陆后,不要说是熊掌或兔唇,也不管美不美味,有食物填肚就不知该如何感激涕零了。

另外又发生一件令人惊讶的事。宴会进行到一半时,同座的人一看到种直陪同而来的夫人,皆发出惊叹声,其中宗盛之子清宗最是大声。

种直微笑地颔首。

“一直没来向大家问候,请恕我们失礼。容貌非常神似吧?我妻善子的父亲,就是你们家族的赖盛,母亲为院服务。她是比清宗的夫人律子年长五岁的姐姐。获得赖盛允诺,善子成为我的妻子,随我一起到镇西。她本人喜欢乡居的生活,嫁我之后就不曾再上京。今晚机会难得,就和自家人畅谈一番吧。”

说完把善子往前推一下,自己就转身离去。

种直离去后,大家并未围着初次见面的善子热络地闲话家常,反而谨慎起来,无人询问善子的身世。或许跟赖盛留在京都没和家人同行也有关吧。

[1] 把鱼肉撕碎晒干的鱼干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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