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再走到入口探出头,先双眼凝视赖朝的脸庞,继而单眼凝视,站起来凝视,最后是低头斜视。赖朝始终面不改色,文风不动,冷静地等待对方的每一个动作。
这种令人觉得不悦的对峙,究竟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不久后,文觉打开拉门,在赖朝的面前双手扶地行礼。
“在此向故去源义朝的三子礼拜。你已长大成人,真令人欣慰。不过,你竟然这般的消瘦,想必尝尽千辛万苦吧?”说完泪光涟涟,深深地低下头又说道,“一看到你的相貌,就知你具备将军的命格。我不曾见过如此面相的人。立刻兴兵谋反,诛灭平家,报杀父之仇吧!届时整个日本都会尽收你的手中。”
这番话听得赖朝心惊胆战,不由得环视周遭。
“你是在哪里听谁说了这种可怕的话?我这条命是多亏已故的池禅尼才得以残存。为了报此恩情,我每天都恭诵一部法华经,再没有其他想法。”
说完,赖朝觉得久坐无益,就匆忙告辞打道回府了。
不过,久处于穷乡僻壤,一时之间不免也被这位来自京城的怪僧吹皱了心湖。之后,两人悄悄来往,经常在一起谈天说地。
有一天,文觉再度提起谋叛之事,赖朝连忙制止。
“不,不,上天已经眷顾我许多了,你应该明白吧?如果还不谦虚接受恩赐,是会灾难临头的。”
文觉说:
“您怀疑我这番劝说,是在试探你吗?我和平家积怨深厚—我给你看看这个证据。”
说着从怀里取出一个用白色包袱巾包着的骷髅,恭敬地捧到赖朝的面前。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赖朝惊吓地后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