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冤魂缠身,首恶难逃:丁默邨(10)

也就在“七十六号”无恶不作,让陷区民众谈虎色变之际,充任正副主任的丁、李两凶,也因争权夺利开始暗中较劲,等到汪伪筹设警务部,原拟以丁、李充当正副部长,终因与日人勾搭更深的李某反对而作罢,结果该部只好由实力仅在汪精卫之下的周佛海兼任了事。

可是李士群也没捡到便宜,由于他揽权过甚,在担任汪精卫亲自主持的伪清乡委员会秘书长之外,还兼任了最大肥缺的伪江苏省长,红得叫群奸大觉眼红,也让日本人感到尾大不掉,最后竟在周佛海亲信罗君强献策下,由虹口日本宪兵队长冈村中佐设计将李毒死!

这样看,丁默邨还算幸运,如果当年他与李士群争权获胜,一路站在台上实地执掌大权,偶一不慎开罪了日本主子,恐怕早也被主子做掉了。但是恶贯满盈的丁某依然没逃过厄运,不到两年,他在日寇投降为国军逮捕之后,随即以汉奸罪被判死罪,明正典刑,总算是死在国法之手。

前面说过,丁默邨一生专搞特务,表面上显得既机灵又沉着,可是内心里却是个标准的胆小鬼,即使是金屋藏娇被老婆发觉都会吓得浑身发抖!犹忆丁在法庭被“金剥皮”判处死刑那天,他已经吓得双眼发直,两腿发软,若不是庭上两名法警及时赶上相扶,早已在公堂之上跌翻在地。此后不久,最高法院覆判核定原判死刑,司法行政部也很快发下行刑命令。

那天是一九四七年七月五日,我在《中央日报》采访组得到首都监狱方面好友通知之后,立刻与摄影记者尹立静兄赶往老虎桥监狱。在一间临时布置的法庭内,监刑检察官业已升庭,只待法警提人。面部惨白血色全无的丁某,在两名法警左右扶持之下被抬进门。记得那天丁某穿的是一件绸袍,他身躯一抖,绸袍即随之颤动。同业们在目睹陈公博、褚民谊、梅思平、林柏生辈群奸临刑仍显从容的场面之后,对丁某这名杀人魔王的觳觫畏死,殊感惊异。当检察官循例询问姓名年籍时,丁某已是气若游丝。勉强应声作答,再问他有无遗书遗言,他便已颓然欲倒,由法警搀扶坐落一把木椅。及检察官下令行刑,他更是双目半阖,知觉尽失,最后总算在一群法警的“抬举”下,昏然在刑场结束他罪恶的一生。这就是一名天字号特工首脑的真实下场---窝窝囊囊的,一点也没有电影里特工们含笑赴死的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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