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在这一节寓言里,王倪关于“至人神矣”的描述,和《逍遥游》篇中肩吾转述接舆口中对“藐姑射之山”神人的描述如出一辙。不能说是庄子“山寨”庄子,应该看做庄子对心目中的至人、神人的二次素描,神仙就是这个范儿。
(二)在本篇的第5节,有一句很重要的话我们没有拿出来讲:“知止其所不知,至矣。”这是极高明的一个境界:知止。老子说过,“知止不殆”。庄子把这个意思又推进了一层:“知止其所不知。”为什么这么说?庄子在这一节里给出了答案。
啮缺问王倪,三问三不知。看把啮缺整毛了,王倪安抚他说:“庸讵知吾所谓知之非不知邪?庸讵知吾所谓不知之非知邪?(我怎么知道我所说的知道不是不知道呢?又怎么知道我所说的不知道不是知道呢?)”就等于说,说知道的不一定真知道,说不知道的未必就不知道。“吾所谓知之”有可能是无知,无知者无畏。“吾所谓不知之”,又何尝不是一种知呢?西方哲人苏格拉底曾说过:“我所知道的就是我一无所知。”这就是“知止”。人类最高的学问、最高的智慧,尽于“知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