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物论第二:人生就是一场大梦(22)

(一)“夫天下莫大于秋毫之末,而泰山为小;莫寿乎殇子,而彭祖为夭。”坊间多将这一句解释为:天下没有比秋毫的末端更大,而泰山却是小的;没有比夭折的孩子更长寿,而活上八百年的彭祖却是个短命鬼。这个解释版本似通非通,看上去更像一个诡辩。有学者说这是庄子的“相对论”:泰山之大,相对于天地谓之小;彭祖至寿,相对于天地谓之夭。这未免有点强作解人。

在笔者看来,本篇主旨是“齐物论”。从天下万物齐一的观点来看,万物的大小是一样的。任何事物都可以说是最大的,也可以说是最小的。所以,秋毫可以是最大的而泰山是最小的,反之亦成立。同理,殇子可以是最长寿的而彭祖是夭折的,反之亦成立。原文中的“莫”是否定性的全称代词。因此,庄子的说法在这里就不是相对而言,而是全盘的否定。也就是说,和天下任何事物相比,秋毫和泰山,都是最大的,也都是最小的。

庄子的这句话,值得细品。细小如秋毫之末,如果它不自卑,它照样可以是最大的,最棒的,有自己的光亮与美好。高大如泰山,如果它自我膨胀,一个喜马拉雅山就会让它受挫,让它卑服,让它难受。生命的长短亦是如此。美国女作家、教育家海伦·凯勒,她的自传《假如给我三天光明》,以一个盲人的视角想象如果自己能够有三天的时间看到世界,将会去做哪些事——包括去看看帮助过自己的人,以及去感受自然,品味世界。告诫身体健全的人们应珍惜生命,珍惜造物主赐予的一切。诗人臧克家亦有名诗《有的人》:“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有的人骑在人民头上:‘呵,我多么伟大!’有的人,俯下身子给人民当牛马……”

2008年5月,中国国民党荣誉主席吴伯雄访问大陆,在南京拜谒中山陵时写下“天下为公、人民最大”八个大字。他解释说,在政党轮替已成为民主常态的台湾,党的大小是人民决定的。4年一次的选举,党可大可小,很可能突然变小,没有一党独大的问题,只有人民最大,只有人民能决定。国民党在台湾如果想长期执政,必须谦卑、虚心,接受人民的监督,倾听人民的声音。他认为大陆的施政方向也是人民最大。比如汶川大地震时,他看到胡锦涛先生、温家宝先生都冲到第一线,目睹灾民压在地下,他们泪眼蒙蒙那种急切的样子,这就是人民最大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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