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中演绎天下那盘棋(16)

第一次演讲,嘉纳说,如今诸君学成将归国,我且把我的想法跟各位陈述一下。教育种类不同,有普通、有专门;有实业、有美术。普通教育就是基础教育,专门教育就是高等专业教育。没有基础教育,就不会有专门教育。普通教育包括道德教育、知识教育、身体教育等。考虑到中国的情形,目前德育仍应遵从孔子之道,同时审度世界大势,以养成国民适宜之性质,才能有用。又必 须有知识,否则,光有团结之精神,没有扶持之艺术,工商不立,国家还是不能自立。国民要身强体壮,因此应注意体育。

说到这里,嘉纳说,贵国凡是学问稍优的人,无不身体羸弱,形容枯槁,哪里还有精力担任国家之事呢?国民如此,又怎么能促进国力呢?所以,如今要文武并用,文明其精神,强健其体魄。

贵国应注重普通教育。如今贵国各省都奉诏立大学校及各专门学校,但一无教员,二无学员,徒有其名。没有普通教育为基础,专门教育办不好。在专门教育中,只有医学、法学可以不必先从普通教育入手,现在就可以立。

这些话,无不入情入理。杨度和大多数听众都很赞成。然而,嘉纳说着说着,又转移到时势上来。他说:少年英气多而经验少,老年人经验多而暮气亦多,往往有互相冲突的地方。这种情形,各国都有,贵国未来恐怕亦不能幸免。有冲突就有胜负,政府胜则民气受压,民党胜则一定会试图颠覆政府。可是贵国当今的情形,不是一二省之乱就可以推翻政府的,徒然招致外侮。所以各位,你们今日不要说什么民权法制,不要想着和政府对立,而应以诚心感动在位者,以求信用,等待施展自己的才干。

听到这里,杨度忍不住当场提问。他说,您说的敝国教育目前应于普通专门等分清轻重缓急,都是不易之论,敢不佩服;您论办事方法要用和平主义,也是别具苦心。可是,敝国的那些官吏,虽不能说绝无贤者,但大多数都是自谋私利的。您要我们以诚意感动他们,如果无心可感,又该如何对待呢?

嘉纳承认中国有这种情况,但他认为也要看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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