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这本书的过程中,八十四岁的父亲病逝了。他的死,让我获得了对“生”的重新理解。
最后修改时,我增加了时间和生命的维度,希望有足够的分量,能让读者获得对自己和万物生命的审视。
六年前,刚开始写作这本书,儿子还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年,书写好后,他已经能用电脑帮我排出书样。如果要说感谢谁,第一个应该是他,我的狗儿。
至于有友人阅读了这本书的初稿之后,说有些像美国作家亨利·大卫·梭罗的《瓦尔登湖》一样恬淡,纯属是逗我乐。这本书我还未读过,但我知道是世界名著,出版于一八五四年,作者是美国思想家、自然主义者。这样的头衔,我哪敢同人家相提并论。不过,听了这样的话,我还是很开心。为此,专门上网看了几篇《瓦尔登湖》的书评,发现梭罗有一点倒与我相同:他是十九世纪隐居美国林间的流浪汉,写的是自然生态;我是二十一世纪隐居中国城市的流浪汉,写的是生存生态。
仅此而已。
时间过去了一百五十六年,我所做的事才有点像古人,无论多么高兴,都是一种悲哀。
我本一名草根,一直生活在社会的底层,但并不影响我内心渴望高贵,我也想自己的作品流芳百世,尽管不是自己想就可以得到。还是留给时间,留给未来的人们,看看我生活的年代,看看我的文字记录,一百年后是否还有人阅读?
书中的笔记原件,写的时候没有想到会出版,笔迹随性和潦草,还有不少错别字。但这些正是这本书思想的源头,只能原样影印了。
特别想说明一点,这不是一本歌颂的书;这个时代,唱颂歌的人太多了。我得唱段哀曲,不是想谁死,而是让去天堂路上的人走得更有尊严、更有仪式感一些。
努力了,没有什么可遗憾了。如果有,那就是在书中把自己的痛苦、恐惧、孤独、焦虑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影响了阅读的快乐。
好在并不是所有生命都像我这个屌样。
陈 文
2011年1月2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