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没动,叔叔走过来,说道:“我怎么觉得是个入口,没任何代表意义。”
爷爷说:“有这个可能!走!我们走吧!”
大家开始上车,我问:“二叔,我们不挖吗?”
二叔说:“挖你个大头!你看看这天,再过几个小时,就黑下来了。万一来个暗帮,你把命交待在这儿咋办?!”
我想想有理,问:“那我们是不是回去啊?”
二叔说:“回去?回哪儿?我们在二十公里外找地儿睡觉!”
我当场就呆住了,惊道:“啊!还要在这荒郊野外睡觉啊?”
没人理我,我只好无可奈何地跟着上了车。
我们在一个低洼的地方扎了营,这地方没有上次那个地方那么好,小舅、二叔找柴火也空手而归。叔叔从吉普车后面拿出半袋子木炭,就地开始挖,最下面垫上羊皮纸,然后找了些枯草,放了些木炭,将汽油往上一倒,蓝色的火苗就在这茫茫的戈壁冒了起来。这木炭不能经风,怪不得要往下挖呢。我心里开始明白,眼前的亲戚们,个个都是野外生存专家啊。
晚上叔叔下了几包方便面,忙活一天,吃点汤汤水水的还真是舒服。等闲下来才发现自己其实已经快虚脱了,点了一支烟都懒得去抽。我刚躺平,叔叔就把一块湿毛巾丢在我身上,“擦擦吧,从坟里出来,难免带出点啥,擦擦有好处。”
我接过毛巾,闻了一下,有股子医院的味儿,是消毒水!我记得以前给我家狗洗澡就用这个,这真是冤冤相报啊!我侧眼看到了花姐,她倒是像欣赏一场表演一般看着我。我不好意思了,拿着毛巾跑到吉普车后面,把衣服脱到一半,一边擦,一边习惯性地四处张望,生怕被人注视。这消毒水擦到腿上被芨芨草蜇过的地方,那个痛啊!我连砍掉腿的心都有了。
奇妙的事情是在躺下时发生的。躺下后,我觉得全身挺舒服的,完全没有了前面那种黏糊糊的感觉。我盖好大衣,仰望着星空,那漫天的繁星似乎伸出手就可以抓到,四周偶尔有蛐蛐的低鸣,细风吹过,夹杂着暖暖的热浪,令人昏昏欲睡。
我翻了个身,正好看见花姐。她嘴里含着一支狗尾巴草,在嘴边晃晃悠悠,她理了理头发,也看着星空。我心里暗想,她会不会也和我一样,看着同一片星空。就这样,眼皮越来越沉,我竟沉沉地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