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参谋长指导参谋处拟订作战草案,描绘出不同的行动步骤以及可能遭遇的问题。计划草拟完竣,我就召集会议。参谋长和作战处处长,参与计划的参谋人员以及各团长,甚至驻地不远的团级参谋主任都要出席,保罗当然要到。我先要求他们对作战草案提出意见,我会听取不同意见,但最后决定权在于我。有些师长从来不召开作战会议,而只是咨询他们的参谋长。
参谋处长在拟订作战计划时不需要咨询经理处的意见。在作战会议上,我会向经理处以及其他部门军官征求意见。作出决定后,我就命令经理处作出准备,经理处长向第四军军部领取必要的军火与其他军需物资。他几乎是有求必应,否则我会出面力争。
我们必须先把部队集中到硇洲岛,然后渡海。我军向南边航行登陆是不可能的,因为那儿地形多山。保罗与一些军官建议我们开往抱虎角,那儿没有敌军守卫,我则主张驶向离海口一百多里的小港新埠,虽然那儿有敌军一个机枪连驻守。换言之,我主张敌前登陆。我提出我的理由:首先,抱虎角离海口比新埠远;其次,抱虎角周围波涛汹涌,我担忧官兵们会晕船。所以我坚持向新埠开航。
为什么不在海口登陆?很简单,首先,由于潮汐不利,在海口登陆很难。即使乘着海潮的高峰,也要耗三小时才能靠岸停泊。其次,北方的军阀政府已派遣“海圻”号军舰到海口防守。第三,海口筑有秀英要塞。
1926年1月中旬进击海南岛之役,听上去像个神话,与现代战争无关。我们征集了大小不同的帆船组成舰队,小船只能载几十人,大船也仅载百多人。我们在黄昏时起航,我在保罗与参谋们陪伴下,搭乘一艘小型机动船“南丰”号。我师的主力——两个战斗团与特务排——从硇洲岛乘坐两百多艘帆船。其余部队从半岛南部的外罗起航。
我的一名营长率领几艘帆船,载了大约一营兵力,首先登陆新埠镇。他们首先攻击敌军,后继部队陆续抵达。翌日黄昏我登上海南岛,当晚攻克新埠。第二天黎明我师向海口挺进,上午就占领了海口,把敌军缴了械。我们亲睹海圻军舰载着邓本殷逃走,我们束手无策,因为正碰上退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