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广东的军伍生涯(1920年11月至1925年6月)(15)

在任何一个军事学家眼中,广州与珠三角都是广东省的头号竞争目标。首先,它是广东省最富庶的地区;其次,谁控制了广州谁就能合法享有外贸的特权。 刘震寰四邑稳占第二位,它是富饶的,海外华侨汇钱给四邑的亲戚,导致四邑地区商业繁荣。再者,澳门与香港近在咫尺。

刘震寰、杨希闵对孙大元帅的服从是表面性的,口惠而实不至。他俩对孙大元帅很傲慢,更不用说对我们了。滇桂军公开贩卖鸦片,欺凌百姓。滇桂二军的军纪都很差。滇军可以从肩上扛的鸦片枪识别,可以说所有的军官与大多数士兵都抽鸦片。云烟很便宜。在桂军,吸食鸦片也很普遍。

在滇桂军驻扎地区以外的广州以外地区,驻军首长就是土皇帝。他们无权任命县长,但他们有权向省长推荐县长人选。省长终究会接受推荐,不会安插自己的亲信去做县长,因为当地驻军会阻止他们就职。孙大元帅从不为县长人选而费心,他只关心革命前途。

我的上司、旅长卓仁机进驻台山县之后,就把县长刘裁甫赶走了。刘是李济深的朋友,他在北大求学时就结识了李济深。卓仁机直率要求第一师师部向省政府推荐他自己出任台山县县长。我可以断言,那时的军人是没有政治觉悟的。

省政府的主要收入除了常见的财源——土地税、各种地方税、商会的捐赠之外,鸦片烟税和博彩税也是广东省的重要税收来源。广东人爱赌也爱抽大烟。

省政府允许鸦片合法买卖但又设立禁烟局。中国人喜欢唱高调,机构名称往往同它的实际功能相反。商人们向禁烟局申请鸦片专卖权。譬如,一位商人意欲获取江门的鸦片专卖权,禁烟局就会对他开出10万银元一个月的价钱。商人会同禁烟局讨价还价,最后约定每月初交9.9万元;另外预交一个月专利费作为押金。禁烟局将这笔钱转缴给省财政厅筹饷处。

专卖商去江门招募当地商人设立鸦片馆。每一位当地商人都允诺每月偿付他一笔固定款项。专卖商会拜见江门的驻军首长,答应按照鸦片床数或鸦片馆数每月进贡一笔钱。

博彩税的征收与烟税类似。唯一的区别是,商人缴付的赌博专利税称作“保卫捐”,是直接缴给省财政厅筹饷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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