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澜:你当时怎么去理解,肖邦他的某种忧郁,他的浪漫激情?
李云迪:18岁时的理解跟现在肯定不一样。
杨澜:你18岁的时候,靠什么去理解这个感觉?
李艾:不需要有生活体验吗?
杨澜:很敏感,对爱很憧憬。
李云迪:我觉得有一种很单纯的,对音乐的一种直觉,我觉得这个可以算是天生的,我自己有这样的比较。这可能是上天赐给我的一种东西,我可以比较容易地去感受。因为音乐它是除语言之外的,另一种表达方式了,当你触摸到琴键的时候,每一个和声,每一个音符,它都能展现出喜怒哀乐的这种音调。
杨澜:你要上场之前,特别是在华沙这样的地方,演奏肖邦,这个压力很大的,对不对?就像人家跑到中国来,给你背唐诗。
李云迪:其实还好了。上次去演奏的时候,有一点压力的,但是还是感觉很亲切,因为毕竟十年前我在华沙获得肖邦这个奖。然后我现在是十年以后,又回到肖邦的故乡去演奏,给这个国家的人去欣赏,也是有一种荣耀感和自豪吧。所以我演奏的时候,也感觉非常地投入,而且希望能通过我对肖邦的一种带有中国文化的诠释和理解,去感受肖邦他当时创作的这种经历,这种体验。
杨澜:当时弹的时候,你会觉得肖邦附体了吗?就是你会把自己想象成是肖邦吗?
李云迪:还好吧,没有想过,但是我做梦的时候会梦到。
杨澜:真的?你梦到什么?我就梦过这个《盗梦空间》。
李云迪:没有,我就梦见有一次我去听他的音乐会,但正准备去跟他说话的时候,就醒了。
杨澜:所以今年在华沙为纪念肖邦200周年诞辰是吧?
李云迪:对,诞辰。
杨澜:诞辰200周年的音乐会,你当时弹的是什么曲目?
李云迪:当时弹的《波兰舞曲》,因为《波兰舞曲》最代表肖邦对祖国的情怀的。
杨澜:那个时候观众会有一种什么样的反应?
李云迪:非常兴奋,非常热情。而且你会感觉在弹的过程当中,他们都是完全聚精会神地在欣赏。可能肖邦的音乐也算他们自己民族的一种音乐,觉得非常非常的亲切,这种亲切感就好像,我每次在中国表演中国乐曲的时候,大家的这种感觉,就是自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