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历史不会重演,却自有其韵律(2)

事情发生在2002 年6 月19 日,30 岁的哈桑 ? 伊拉希是一位多媒体艺术家,当时他刚结束了为期6 个月的疲惫旅程准备回家。在此期间,哈桑从佛罗里达州的坦帕飞到了底特律,然后辗转阿姆斯特丹、里斯本和巴黎,最后又到了塞内加尔的达喀尔市。10 天之后,他又乘长途巴士费时48 个小时去了马里首都巴马科,随后又到了科特迪瓦。在参观了非洲最大的教堂之后,哈桑在5 月28 日抵达了科特迪瓦南岸的主要港口阿比让。旅行到此,他已经筋疲力尽了。“西非就在眼前,这简直就是考验我的耐性。”他回忆道。在一场暴雨冲塌了他投宿的旅馆房间之后,他觉得是时候离开了。他飞回达喀尔,但仅在一天之后就又坐上了前往比绍的巴士。然后,他又接连穿越了两个边境,还没回到塞内加尔,他就在冈比亚将满头金发用红丝线编成了发辫。

哈桑花了六七天时间为达喀尔双年展设计了一套艺术装置。随后,他返回巴黎,乘火车去了斯特拉斯堡,然后步行经由德国边境去卡尔斯鲁厄一个以数字艺术收藏著称的博物馆参观,又顺便去卡塞尔看了看文献展。在这之后,他又从汉诺威飞到了葡萄牙最南端的旅游胜地法鲁。在海滩游玩了两天之后,他在里斯本机场过了一夜,并在第二天一早飞回美国。

此时此刻,周身散发着成熟气息、顶着一头红色长发辫的哈桑,就在密歇根州底特律市的一个小小讯问室里,试图找到最为恰当的答案回答那个穿着深灰色制服男子的问话——“你都去过哪儿?”

该从哪儿说起呢?他决定尽量长话短说,“嗯,我刚从阿姆斯特丹回来。”

“之前呢?”那个人又问道。

“里斯本。”

“再之前呢?”

“法鲁的海滩。”

哈桑一个接一个地回忆他到过的地方,当说到达喀尔时终于有机会停了下来。

“那是哪儿?”那个人问道。哈桑看了看面前那张木纹 型桌,意识到这不是测试或是玩笑——那个男子确实不怎么清楚达喀尔在哪儿。

“虽然还是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我估计可能跟恐怖主义有关,而我则被当成了嫌疑人,问我话的人也许是政府官员或执法者,”哈桑回忆道,“很显然,这时不能对他们发火,也不能说你真是个笨蛋,连西非最大的城市都不知道。不管有多想说出口,也绝对不能说。我必须冷静下来,然后尽量表现得很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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