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让人两难的忠诚(12)

我们真的想要这样一种道德准则吗?把个人关系置于其他需要考虑的事情之上的道德准则?一个世纪以前,美国新黑格尔主义最有代表性的人物乔塞亚·罗伊斯(Josiah Royce)曾试图把忠诚提升到道德原则的核心地位。他的这一论调引发很多的抱怨,其中来自一所贵族私立学校校长—这个校长已经经历了和《闻香识女人》同样的场景—向罗伊斯抱怨说,“在这里坚守忠诚,就像铺开了一张掩盖大量罪恶的斗篷”。不仅不能让年轻人做得更好,忠诚反而成了包庇同伴的借口。“这些年轻人需要的,”这个校长说,“是为自己行为负责任的感觉,他们应该养成判断是非的能力,而不是把忠诚作为他们为自己开脱责任的借口。”

罗伊斯对这种反对声音并没有给予太多的关注。他只是表明,这个校长并没有听起来的那么反对忠诚。“毕竟,”罗伊斯写道,“这个校长把他的毕生都奉献给了学生,这正是他所质疑的忠于承诺的例子。然而,那是在敷衍了事,校长所提到的冲突并没有得到解决,对朋友忠诚可能会和坚持真理、责任或者法律背道而驰。这种道德冲突的原因一直困扰着那些关心并且需要诚信的机构。在现代组织机构中,没有哪个地方比军队对忠诚更为敏感了,因为军队是最需要忠诚的地方。

在第一次海湾战争中,美军最终驱除了越战的阴霾,开始重拾以往的战争观,战则必胜。在经历了几十年的混乱、困惑后,军队提出了新的“战士精神”,定义了它是什么以及战士应该如何做。“战士精神”的核心品德有7个:诚实、责任、尊重、无私奉献、荣誉、廉政、勇敢。虽然这些品质可能会经常和谐共处,但不难想象,它们也很容易发生冲突。军队把忠诚定义为“绝对信任并忠于美国宪法、你所在的部队以及你的战友”。但是,如果你所在部队的战士的行动不符合宪法的要求,那会发生什么呢?军队会说,“一个忠诚的战士必须忠于长官和支持他的战友”。但是,如果长官作出的决定对自己的士兵有害,会发生什么呢?当不同的忠诚彼此之间发生冲突时,完全依靠忠诚的概念并不能让你作出正确选择。 

读书导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