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以后的几年里,宋子文为中国的财政辛勤工作。他进行了扎实的、亟须的改革:建立标准化的货币、改进关税和税收征集、集中经营银行系统,(在1932年)甚至实现了预算平衡。亚洲人纷纷谈论起宋子文,说他是亚洲最有前途的和最能干的、也是脾气最暴躁的政治家??他具有美国人讲究效率的理念。他下决心要使华夏古老的车轮能像汽车轮子一样快。他的惯用方法之一是,命令他的部属“应急待命”,这意味着他们不能离开办公桌去按照中国传统慢条斯理地吃午饭或扎堆闲聊,或者搞各种各样的中国式磨洋工(《时代》,1944年12月18日)。
宋子文与姐姐宋庆龄也一直保持着联系,政治上的分道扬镳,没有完全淡化彼此的亲情。抗战爆发后,一位在香港结识宋庆龄的德国姑娘的说法可作佐证。这位德国姑娘的中文名字叫王安娜,她是中共地下党员王炳南的妻子。王炳南的父亲与杨虎城为至交,因而王一直得到杨虎城的照顾和重用。在西安事变的全过程中,王炳南便在杨虎城身边,发挥过重要作用。王安娜这样说到她印象中的宋子文:
1938年6月,我和孙夫人在香港相见时,我觉得,就对问题的看法而言,在家人中和孙夫人最接近的是她的弟弟宋子文。他当时是中国银行的董事长。在政治上他和这个姐姐的思想很接近,只是缺乏姐姐那样的勇气和不屈不挠的意志。就如美国作家文森特?希恩曾恰当地称他为“性格永不固定的自由主义者”一样,他每每为内部的纠纷而烦恼。对受美国教育的宋子文来说,与外国人相处比与中国人在一起要愉快。在中国人看来,他是个忙忙乱乱、充满热情、忽三忽四、充满矛盾的人(《中国——我的第二故乡》)。
于是,绑在蒋介石战车上的、具有不同政治色彩和性格特点的宋子文,成了西方人士眼中“蒋身边的人”之外的人。政治局势瞬息万变,中美关系冷热起伏,在这样的背景下,国民党内部的派系斗争,因宋、蒋之间的恩恩怨怨和权力消长,也就多了一些耐人寻味的故事和历史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