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台词课(2)

唉呀,我也找他,他不在,要不,你正好帮我一个忙吧。快,跟我走。恰恰不管三七二十一把雷小宝往楼上拖。雷小宝急了,我有事,你干嘛。恰恰不管他说什么,反正把他拖到了青春痘跟前,然后拿着稿子说,你念这一句,我说下一句,咱们开始对台词,你帮我一个忙啊,就一下子。雷小宝哭笑不得,我的天,我又不是学表演的,你这是强人所难啊,我哪会啊,对不起,我得走。恰恰说,求你了,现在你替代一下,你看过话剧《雷雨》吧,来演第一幕。你看下这个。等下我们老师要检查的,不然我交不了差。你念周苹说的,我演繁漪。恰恰说着把稿子给了雷小宝。于是开始。

繁    (清清楚楚地)叫她回来还来得及。

萍    (走到她面前,声沉重,慢说)你给我滚开!

繁    (顿,又缓缓地)那么,完了。

萍    (害怕)什么?

繁    (绝望,沉郁地)刚才我看见你同四凤。

萍    (惊)什么,(悔惧)刚才你一直在?

繁    (无神地望着前面)恩,(走到窗户前)就在这儿。

萍     那么有一个女人叹气的声音也是你?

繁     嗯。

萍    (恨极,恶毒地)你是我想不到的一个怪物!

繁    (恨)你们不会有好结果的!(恫吓地)你知道她是谁,你是谁么?

萍    那又怎样!

繁    你受过这样高等教育的人现在同这么一个底下人的女儿,这是一个下等女人

萍    (爆烈)你闭嘴!你不配说她下等,你不配,她不像你,你这疯子!

恰恰说了一句话,雷小宝想笑,恰恰鼓励他说,快,你说那句,你给我滚开!狠狠地说。雷小宝愣了半天才笑嘻嘻地说,你给我滚开。恰恰捂嘴大笑。雷小宝也在笑,对不起,我不行的,你另找人吧。趁恰恰正在抒情,雷小宝便悄悄溜了。这时候,瘸子张悄悄站到了恰恰身后,傻傻地笑着,还竖起了大姆指,一会儿又鼓起掌来。恰恰盯了他一眼道,干嘛你。瘸子张嘻皮笑脸道,演得好,好玩,好玩。

等恰恰回过神来,老师这时开始召集大家。我来检查刚才的练习。准备好了吗。老师问。轮到恰恰和青春痘时,他俩表情怪怪的,但还是别别扭扭地表演了一次。老师说,你俩像在各演各的,生硬,勉强。这样,你们分开练习试试看。

下了课,恰恰还在奚落青春痘,下次要你和我对台词,可要把脸蒙起来。青春痘不以为然回道,下次和你对台词,请你把嘴封起来。

你!恰恰气得跺脚。青春痘做了个怪笑表情,吹响口哨,一扭头走了。

恰恰讨厌青春痘,也毫不隐瞒地告诉了她妈。汪纯操心地说,不管如何,我说你对人家可要尊重点,不要以为你是谁。汪纯不得不说起了自已当年的一件事。那时候,汪纯也不会尊重人,无意中伤害了那个曾经追求我的男生。人家不过是给她写了一封情书,她就把他想像成一个十足的坏人,不管他以后怎么做,她都讨厌他,回避他,不理睬他。记得当时,陈红花还开导汪纯说,他的信你最好看一眼吧,人家向你道歉了,我不想看,那种信我不敢看,也看不下去。

汪纯总是拿以前的事来说理。恰恰虽然不愿意听,但她想,对她有用的,她以后会明白的。因为,尽管年代不一样,观念不一样,但做人的根本是一样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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