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欲盖弥彰(5)

学校餐厅还没开。几天后才正式开学,我们都只能自己解决午餐问题。我在熟食店买了一块布法罗鸡肉三明治,独自坐到一座可以俯瞰橄榄球场的草坡上。我正要咬下去,就注意到她了。

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虽然我其实没什么特别喜欢的类型。我一直都在国外。父母为一个慈善基金会工作,常常在老挝、秘鲁和塞拉利昂那样的地方上班。我没有兄弟姐妹。小时候,那样的生活令人兴奋,也很有趣。但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厌烦了,我想待在一个地方,想交一些朋友,在某个篮球队打球,还想认识女孩子,做少年该做的事。但你背着背包在尼泊尔徒步旅行时,很难做这些事。

的确,这个女孩非常漂亮,但也古板严肃、一本正经、打扮得像预备学校的女生。她身上有种东西让她显得很自大,但我又说不出是什么。她的头发是搪瓷娃娃那种浅金色,穿着一条正规短裙,而不是那种很短很短的超短裙,脚上还穿着正规短袜,这让她看上去像是从我祖父母的布鲁克斯布鲁克斯:美国专业跑鞋巨头布鲁克斯(Brooks)公司成立于1914年,是一家专业跑步运动产品制造商。全球前四大跑鞋之一。商品目录中走出来的人物。

我咬了一口三明治,然后注意到她没有午餐。也许她正在进行某种奇怪的节食计划。不过不知什么原因,我不那样想。

我到现在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但还是决定向她走过去。我当时其实没什么心情和别人说话,或者去结识什么人——生活中突然出现那么多新面孔,我躲都来不及,真的不想再认识什么人。

也许只是因为她太漂亮,也许我和任何别的男孩一样肤浅,也或许是因为孤独的人有时能感受到孤独。也许把我吸引到她身边的是这个事实:她和我一样,好像不想被别人打扰。

我试探地走过去,走到离她足够近的地方时,我轻轻摆摆手,说:“嗨!”

我总是用这种超级普通的方式打招呼。

她把膝盖缩在胸口,抬起头,用那双带着一丝绿宝石色彩的眼睛看着我,“嗨!”

是的,非常漂亮。

我尴尬地站在那里,脸红了。突然间,我感觉双手过大,与身体不协调。我对她说的第二句话是:“我叫米基。”

天啊,我是在献殷勤吗?每个字都像甜言蜜语。

“我是阿什莉·肯特。”

“好酷的名字。”我说。

“是的。”

在世界上的某个地方——某个偏僻的地方,可能会有比我更大的傻瓜,但我不敢肯定。

我指着她空空的裙兜,“你吃过午餐了吗?”

“没有,我忘记带了。”

“这块三明治太大了,”我说,“你想吃一半吗?”

“噢,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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