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学家真的一无是处吗?

自亚当·斯密那个时代至今,只有几位大师级的经济学家。主流经济学理论并不能解释每一件事情。一个特别的情况是,当代的经济学家对劳动力市场和20世纪70年代早期一直到20世纪90年代早期生产增速的下降难以作出解释。然而,经济学家对于这样一种说法却是十二分的赞成:国家和个人忽视了经济理论的基本原则,这是在愚蠢地冒险。怀着对稳定的重商主义时代的向往之情而提高贸易壁垒的国家,伤害了本国的消费者。保持农产品高价的国家也伤害了它自己的消费者,并且发现这个国家过剩的粮食都在粮仓中发霉腐烂了。对于这两种伤害的观点,很少有经济学家持有异议。不过,在这个世界上能够听进去这两点的政治家实在是微乎其微。

即使政府并不总是吸取经济学家的建议,我们却可以求助于经济学家:我们的生活水平达到了什么程度,以及可能会达到什么程度。自从工业革命使英国大放异彩之后,美国人就总是期待着自己的国家会更强大和更富裕。我们把现状看成最低限度。然而,历史提供不出持续取得进步的先例。在工业化国家摆脱新的黑暗时代的每一个年头,我们都是在为人类创造纪录。听听乔治·杜比描述11世纪欧洲时所说的话吧。这一段几十年的可怕时光是在古希腊、罗马、巴比伦和埃及相对富裕之后而不是之前到来的,想到此就令人不寒而栗。

……公元1000年时的西方世界。一个野蛮的世界,饥荒遍地。贫弱人口的数量实在是太大了。人们几乎是赤手空拳地挣扎着生存,成为难以征服的大自然和贫瘠土地的奴隶,这些土地的耕种质量很差。当农民播下一粒麦种,就算年景不是太差,也没有人会期待收获三粒以上的小麦,这意味着要到复活节才能吃上面包。那么,他必须要依靠可食用的草、树根,以及可以从森林或河堤收集到的临时凑合的食物来勉强维持生活,在饿着肚子的情况下,他还得进行繁重的夏季劳作,在等待收获的时候,他已经累得虚弱不堪了……有时,当大暴雨浸泡了大地,并且妨碍了秋耕时,当暴风雨击打并且毁坏了庄稼时,平常食物的短缺就变成了饥荒,因饥饿引起的死亡就会如大浪一样袭来。为那个年代编写历史的人全都描写过这样的饥荒,没有一定程度的食物,这样的饥荒就不会停止。人们彼此追逐,为的是相互猎食,许多人割断了他们同胞的喉咙,为的是以人肉为食,就像饿狼一样。

发达国家是否会理解此类恐怖的景象?发达国家是否会重新陷入它的某些第三世界邻居所处的这种恐怖状态?甚至连经济学大师凯恩斯做一个最荒诞的梦都无从知晓答案。我们又确实知道,经济学大师的目标就是教导我们如何避免掉进如此黑暗的深渊。

令人吃惊的是,经济学大师的许多理论仍然在传播。他们每一个最睿智的理论在今天都有一个切实可行的点或者可复制之处。通过探究主流经济学,并且提出问题:谁首先具有了这些洞察力,并且建立起这些持久的模型?本书要寻找这些大师的智慧。我们可以从大师那里得到教益。本书中某些当代的案例具有趣味性乃是有意为之。大卫·李嘉图并没有利用电影《盖里甘的岛》中的演员去解说“比较优势论”。但是,这样做并没有冒犯他,只会对深奥理论框架的理解提供一些帮助,我希望如此。没有必要把经济学搞得那么枯燥无趣。为什么不能通过利用已故经济学家去除他们自己背负的坏名声,并且传承他们的教诲,从而让我们最后也嘲笑一下托马斯·卡莱尔呢?相比而言,让已故经济学家的灵魂在他们的坟墓中笑得打滚,这比让他们辗转反侧,并且失望于世人忘记了他们的著作,以及担心我们会开历史倒车返回到11世纪要好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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