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每天在西岗哨出入,天天在这种气味和声音包围下生活,宇佐还是时不时会在无意间忽然涌起一种心酸的感觉。如果我能成为像样的织工,母亲想必也会死得安心一点吧。
今天也是如此。一定是因为在山内家,看到前一刻还在照顾幼子的夫人只因为食物中毒就突然倒下,才会有感而发吧。
这时,一道人影以惊人的速度在宇佐面前掠过。虽说该怪她自己发呆,然而一切发生得太突兀,令她不由得飞身后退。定睛一看,一名年轻藩士撩起宽裤的裤管,扬起飞尘,匆匆跑走。看样子,是往堀内那边去。
—搞什么?
宇佐瞥向他跑来的方向,心想此人一定是穿过西街而来,但这里不像武士会来办事的地方。如果真有事发生了,穿过街区上坡,再继续前行—不就是涸泷大宅了吗?
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宇佐想了一下。由于引手奉命不得干预,一时之间她也摸不着头绪,但还是有种莫名的不安,所以她连忙跑回西岗哨。
引手基本上是领町役所的薪水,但光靠那点钱根本无法维生。说穿了专任的引手只有指挥大家的头子,其他的手下则各自做杂活维持生计。岗哨由大家轮流值班,今天轮到花吉。花吉个性爽朗,被大家直呼为小花、小花,大小事都差遣他,他也毫无不悦。
“宇佐,你回来了。”他站在岗哨红色门帘下,“你是不是跟头子错身而过?”
“我没遇上他。他去哪儿了?”
“刚才涸泷大宅那边有人气急败坏地跑来,说有人受伤了。头子一接获消息就赶去了。”
“去涸泷没关系吗?”
“只是去看看情况应该还好吧。你回来得正好,我得去召集大家,你在这儿守着。”
“需要人手帮忙吧?”
“还不知道。不过,有备无患嘛。还得通知东岗哨。”
宇佐走进岗哨。木板墙内侧挂着椅子和木槌等物,救火和抓人时都用得上。幸好自从宇佐来了之后,还没发生过需要动用这些东西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