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他从来没有真正接受‘这是他的电影’这种说法。”(8)

虽然库布里克最后摒弃了巴斯的一些想法,但这位导演还是采用了巴斯为罗马军队设计的几何布局。同时,他还采用了巴斯设计的那些虽有悖于历史事实却会讨观众喜欢的镜头,比如斯巴达克斯的军队把烧着的滚木用作武器的镜头。

道格拉斯刚刚把巴斯请到剧组时,给他安排的头衔是设计顾问。当得知巴斯的头衔是设计顾问时,环球影片公司负责制片的爱德华·穆尔来找巴斯谈话,他说:“是这样的,亚历山大·戈利曾是影片的美术师,你又被称为设计顾问,对此他不太高兴。我们更希望你的头衔改为‘视觉顾问’。”巴斯这样回忆道,“我说:‘好的,我没有意见。’后来,我接到斯坦利的电话,他说他不喜欢‘视觉顾问’这样的称呼,因为斯坦利自身具有很强的画面感。‘视觉顾问’这样的称呼似乎应该是属于他的领域。于是,我说:‘好,那么还是美术设计顾问吧。’后来,我给爱德华打电话告诉他这件事,他说:‘不行,必须改为视觉顾问。’我说:‘不行,对不起,爱德华先生,我不能按照你说的去做,因为我必须要尊重并支持导演的立场。我必须要支持真正在创作影片的人,而不是服从制片方的要求。你们的要求库布里克先生不答应,那么我不能答应你们的要求,这也是你我之间的事情。’那时我还很年轻,而我的谈判对手却是当时业界很有声望的人物,到现在我都不会忘记爱德华说的话,他看了看我,说道:‘索尔,环球公司非常看好你。’我说:‘我很高兴听到您这么说,但很抱歉,我必须坚持我的立场。’”

哈里斯和库布里克都认为库布里克去执导《斯巴达克斯》对于他们自己的公司会比较有利。哈里斯希望道格拉斯能把库布里克担任《斯巴达克斯》导演的行为看做是哈里斯-库布里克公司在履行协议规定的内容。哈里斯还提出希望道格拉斯不要担任《洛丽塔》的主演,这是唯一一部他们为布莱恩公司拍摄却不希望道格拉斯主演的影片。当道格拉斯得知《洛丽塔》改编自一本名声不好的小说时,他认为这部影片根本就不可能拍出来,于是同意了哈里斯的提议。

就在《斯巴达克斯》所有的演职人员都准备就位,即将拍摄在角斗士学校的戏时,柯克·道格拉斯把库布里克带到场地中间,对大家宣布:“他就是你们的新导演。”虽然库布里克已经三十岁了,但他看起来要年轻很多,而且他也没有多数演员和工作人员所熟悉的导演应该有的架子。因此,大家对他并不在意,库布里克也没有刻意要和他们打成一片。很多人认为库布里克是道格拉斯的傀儡,但库布里克独特的电影制作方式很快使他们改变了原有的成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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