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这就是库布里克。”(17)

但门吉欧之后确实在媒体面前谈起过斯坦利·库布里克,他说:“让我开始演艺生涯的是伟大的导演查尔斯·卓别林,斯坦利是我所见过的人中最像卓别林的-他们都认为演员永远是正确的,而自己永远是错误的……他会成为十佳导演之一的。在什么时候呢?通常要拍三部影片,所以我猜他拍下一部影片时会成为十佳导演之一。”

在拍摄过程中,库布里克曾经让门吉欧一遍又一遍地拍某些镜头,直到满意为止,这显示了库布里克作为导演是极其有耐心的。考虑到门吉欧在当时的电影界的重要地位,库布里克能做到这一点确实是一种巨大的成功。

这个过程对于库布里克这位年轻的导演来说并不容易。《光荣之路》的制片人詹姆斯·哈里斯记得在影片的早期拍摄阶段有这样一段插曲:当时是在拍门吉欧与乔治·麦克里迪的对手戏,拍了几遍之后,库布里克还是喊道:“重拍!”因为同一个镜头已经拍过好几次了,门吉欧对此有些不高兴,他说:“为什么还要重拍?”库布里克非常冷静地告诉他:“因为拍得不好,如果拍不好,我们就一直要重拍,直到拍好为止。你们这么聪明,一定能够拍好的。只有拍出最棒的镜头才是值得我们骄傲的。” 哈里斯回忆道:“如果有人冲着你大喊大叫,你通常会以同样的方式来为自己辩解,以此维护自己的尊严,但库布里克没有这样做,他处理得很漂亮。也许在拍摄电影时,不是每个剧组成员都喜欢他,但他可以得到他想要得到的结果,因为他尊重别人,每次他都能找出适当的理由说服别人。”

“你要让演员学会逐渐地、有层次地把自己展示给观众,这个展示过程要尽量地长一些。他以一个好人的形象出场,当观众觉察到事实上他并不是这样的人时,他们已经被影片吸引了。你不能一开始就把人物的本来面目告诉观众,你要按照他的相反面来安排这个角色的戏份,这样观众只有看到后来才能明白事情的真相。”

在拍摄将要被枪决的三名士兵一起吃饭-生命中最后一顿饭-的镜头时,因为演员蒂莫西·凯里的表演方式非常奇怪,他总是在镜头前做出一些剧本里本没有的手势和表情,库布里克只能下令一遍又一遍地重拍。三个人抢着吃鸭子的一个镜头就拍了68次。当时,剧组是这样规定的:如果在前一次拍摄时,鸭子没有被撕开,那在第二次拍摄时还要用同一只;但如果已经撕开了,第二次拍摄时就要用另外一只。库布里克在接受《滚石》杂志的采访时说:“蒂莫西·凯里总是不能两次做同样的事情,有时是故意的,有时是无意识的。他要在监狱里吃这顿饭,而且每次拍摄时用的都必须是以前没有碰过的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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