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这就是库布里克。”(13)

朗格曾经在众多欧洲的战争影片中有过不俗的表现。他是化学家出身,1930年,他开始在乌发电影公司从事制作特技的工作。乌发是一家具有传奇色彩的德国电影公司。

拍摄《光荣之路》时,库布里克这位年轻的导演却给他提出了许多更难更具有挑战性的特技要求。比如库布里克不想要通常那种战场上灰尘和沙粒满天飞的爆炸效果,他希望爆炸效果能够更加逼真一些,一颗炮弹的爆炸能让泥土、石头、弹丸一起飞向空中,然后猛地冲向地面。

因为库布里克强调特技的逼真性,这样就必须要有足够数量的烟雾、烟火和炸药,而朗格必须要得到德国相关部门的许可之后,才能够买到符合影片拍摄需要的数量巨大的爆炸物。很快,朗格明白这次的特技任务跟他以往的都有所不同。

朗格花了好几个小时试验一种模拟炸弹爆炸的技术,最终他想出了一个办法:在有金属套管保护的锥形弹坑中填满泥土和一些已经熏黑了的塞子。弹坑的位置是通过非常精确的测算来确定的。一旦引爆,弹坑里的塞子和泥土就会喷薄而出,看起来就像是爆炸带起的碎石和泥土飞在空中,然后有力地冲向地面。

为了引爆炸药,剧组的电工们在场地中布置了好几英尺的电线。在拍摄时,库布里克会多次要求重拍,直到他满意为止。在战场上的有一个镜头他就要求重拍了30多次,因此爆炸时间的设置需要非常精确。朗格估计,仅在开拍之后的第一周内就用掉了重达1吨的炸药。

库布里克花费了很多的时间和精力来追求细节的完美,以求再现战场的真实氛围。“我们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来布置那个场地-宽500码,长300英尺,”库布里克在1957年这样告诉《新闻周刊》,“在地面挖好弹坑和壕沟之后,我们在那里放了很多细小的道具-废弃的枪支散落在不同的弹坑里,还有一些士兵的衣服。你看不到他们,但你能感觉到……我们花了很多的时间在场地布置炸药,并设定爆炸时间以便能够准时爆炸。做这个要花去半天的时间,但真正拍摄这个镜头只有30秒。”

在拍摄攻击安特山的镜头时,库布里克布置了好几个摄影机严阵以待,并且制定了一套拍摄方案来清晰展现法国士兵在德军密集火力网的射击下是如何死亡的。参加这个镜头拍摄的有600个群众演员。库布里克告诉亚历山大·沃克:“我们一共有6台摄影机,它们在一台很长的移动摄影车上一字排开,这台摄影车与法军进攻的方向是平行的。整个战场被划分成五个‘死亡区’,我们把1至5中的任何一个数字作为编号分给每个群众演员,告诉他们就在编号的那个区‘战死’。而且如果可能的话,最好是靠近爆炸地点‘死去’。我使用一台具有变焦透镜的阿莱弗莱克斯摄影机对准道格拉斯拍摄。”“第5区的演员做得最好,”库布里克这样告诉《新闻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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