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这就是库布里克。”(11)

在拍摄米罗将军去达克斯所在的地下室给他下达攻打安特山的任务这个场景时,安德森第一次以圣·奥本的形象出场。安德森回忆道:“在拍摄了几个镜头之后,我去找斯坦利,对他说:‘这个真的很有趣。’斯坦利对我说:‘你说的有趣是什么意思?安德森,你在好莱坞拍过很多影片了,而这部影片跟你以前拍过的也没有太多不同之处。’我一下子惊呆了,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因为我确实无法回答他。我不能跟他这样说:只是因为这部影片是他执导的,所以就与众不同。我不知道如何来形容,但我确实感到这部影片和我以前拍过的所有影片都有所不同。在这里拍片比较随意,没有那么多的人,没有那么多的规定。”

影片的内景戏选择在慕尼黑南郊盖瑟尔加斯泰格制片厂的巴伐利亚电影城拍摄。这个电影城里曾经拍摄过很多影片,但其间因“二战”而停用,这种状况一直延续到战后。库布里克在电影城附近找好了拍摄《光荣之路》中的战争场景的地方,离电影城大约40分钟的车程。作为法军战争基地的城堡也设在那里。

在拍摄战争场景时,哈里斯-库布里克公司找来了将近800名德国警察来扮演法国士兵。因为是在50年代早期,德国警察都接受过三年严格的军事化训练,因此他们可以在影片中扮演战场上的法国士兵。根据剧本,他们扮演的这支法国军队在经历过多次敌人的炮轰之后已经开始厌恶战争。他们应该表现出士气不振、疲惫不堪的样子。但对于这一点,这些训练精良的德国警察一开始并不清楚。他们士气高涨,试图在影片中表现出军人的勇敢和爱国之情。最后,经过耐心解释之后,库布里克才让他们明白影片中这些士兵身处险境,并无生还希望,绝望和悲伤才是他们应该表现出的感情。他告诉他们这部影片的主题是“战争的徒劳”。

虽然他们几乎不说英语,库布里克对剧组里的德国同事的表现还是颇为满意。他告诉亚历山大·沃克:“德国人把工作看得很重,他们都是了不起的技术人员。”库布里克选择德国摄影师乔治·克劳斯作为《光荣之路》的摄影师。四年前,乔治·克劳斯曾经在伊利亚·卡赞的影片《绳上人》中担当摄影。

和拍摄《杀戮》时一样,库布里克在拍摄《光荣之路》时也拿起了手提式摄影机。在拍摄影片时使用手提式摄影机给影片增添了一丝纪录片的色彩,詹姆斯·莫纳柯这样评论道:“库布里克的摄影机像是一个实验室,剧照摄影和电影摄影的各种不同元素在里面猛烈地发生着化学作用……虽然两者的技术非常接近,但奇怪的是,很少有哪位剧照摄影师能在电影摄影中有所作为……很多年来,只有库布里克一个导演成功地把剧照摄影和电影摄影两者完美地结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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