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心武老师自述:“我为自己高兴,因为……经过十多年努力,还在《红楼梦》研究中创建了秦学分支。”(《说在前头》。本书引东方出版社《刘心武揭秘红楼梦》,一般省略书名和篇名,只注篇目)
话说《红楼梦》的“秦”字事关重大,因它的谐音“情”字是全书之大旨,亦是可卿其人设名取譬之大旨。故而论“秦”即是谈“情”。谁正确理解了“情”字,谁就掌握了红学的总钥匙和制高点。
刘老师如何诠释“秦”字的呢?
第一个“秦”:秦可卿。脂本第7回回前诗曰“家住江南本姓秦”。刘老师说:
“小说里的秦可卿的娘家——‘义忠亲王老千岁’及其子嗣,也就是‘月’派的总后台,可能被设定为让‘当今’(也就是“日”)贬谪到江南一隅。”(《刘心武揭秘古本红楼梦》56页)
——秦可卿姓“秦”逗漏出她是义忠家的公主。“秦”字影射义忠亲王老千岁。
第二个“秦”:秦之孝。17至18回,林之孝来向王夫人汇报妙玉履历,此处个别脂本作“秦之孝”。刘老师说:
“他在小说里设计了一个秦姓系列……‘秦’谐‘情’的音,贾府因为跟‘义忠亲王老千岁’有‘情’,所以在‘义忠亲王老千岁’‘坏了事’以后,还因‘情’而难以割舍,把相关的角色全设计成姓秦。”(同上书83页)
——秦之孝姓“秦”逗漏出他原是义忠家的家仆,“被当做礼品赠与贾府的”。“秦”字亦影射义忠亲王老千岁。
第三个“秦”:秦人旧舍。17回大观园试才,有清客拟题“秦人旧舍”,用陶渊明《桃花源记》典故,意指避乱。刘老师说:
“会芳园原是宁国府的花园,天香楼就在附近,秦可卿曾在那个空间里避乱——避皇族内斗,避‘义忠亲王老千岁’‘坏了事’之乱。”(同上书81页)
他还说秦之孝、秦显等一窝子家仆也同可卿一道在这避乱。“秦人旧舍”之“秦”亦影射义忠亲王老千岁。
通过以上三个“秦”,刘老师推出了一个公式:
“情”=“秦”=义忠亲王老千岁=康熙朝废太子胤礽
→“大旨谈情”=大旨谈废太子政治阴谋秘史
→《红楼梦》=政治阴谋(黑幕)小说
《红楼梦》“大旨谈情”本是真挚的亲情、友情、爱情和广阔的世态世情。刘老师谈“情”不仅远离此旨,而且最终把《红楼梦》污蔑为政治阴谋小说,大大歪曲了“秦”字的含义,正是在最关键的地方出了差错。
后来一次演讲中他又说:
“(有人)说《红楼梦》写了很唯美的爱情故事,宝黛的爱情真挚云云,我非常生气,《红楼梦》能简单地概括为一部爱情小说吗?这都是受了高鹗的误导!”(《〈红楼梦〉被误读二百余年》,人民网-宁夏频道2011-07-27)
“(人们)透过舞台剧、电视剧、电影等片段往往把《红楼梦》变成了单纯意义上的宝黛爱情小说。”(《揭示〈红楼梦〉真相》,人民网-宁夏视窗2011-07-27)
刘老师藐视后四十回的爱情悲剧,贬低为“破爱情小说”。世上持同类观点的人还不少。
这可就奇怪了。凭什么说《红楼梦》就不能以“爱情”为主题?凭什么说以“爱情”为主题的文艺作品就是“破烂货”?
那么,在刘老师眼里,《红楼梦》的主题应该是什么呢?他又说:
“这些都展现了清代康、雍、乾三代社会的一个真实现状。”(《〈红楼梦〉被误读二百余年》)
——仍旧归结到“废太子政治阴谋秘史”这一论调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