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隐派是红学中的旁门左道,其秘法有五。
1)蚀金成铁
索隐派以“索隐—秘史”本位否定文学本位,无视《红楼梦》的艺术美感,把小说当做秘史、谜语、流言、谣言的种子,蚀金成铁。
他们比下既与健康的常识相悖谬,比上又与顿悟的空灵境界无缘;既舍弃了小说本身博大精深的思想、艺术这个真正最具价值的层面,又钻入秘史中谋虚逐妄。故胡适斥之为大笨伯,俞平伯斥之为猜谜派,鲁迅斥之为流言家。索隐派横行无忌,正因中国的闲人总是太多。
2)谶纬迷信
索隐的方法起源于谶纬、象数之学。
象数学对《周易》的数学符号体系进行神秘推演。
谶纬学依据荒诞不经的文字或图像编造出诡秘的谜语暗语,装神弄鬼。《四库全书总目提要》:“谶者诡为隐语……(纬者)因附合以神其说……又益以妖佞之词。”
索隐派运用这一套神秘主义,死抠字眼,把小说肢解为一个个“符码”,大玩烦琐附会的文字游戏,鬼话连篇,妖风阵阵,实乃传统文化的糟粕。
2012年初“韩方之争”中,方舟子就运用了这种附会法。复旦大学中文系教授严锋指出:
“以作品与科学、时代背景、作者经历、作者自己言论的相悖来认定有人代笔,这种缘木求鱼的索隐法用在活人身上,从最善良的角度来说,是无知而危险的。此种逻辑如被大众接受,最后的结果是剪断文学想象的翅膀。”(夏琦:《韩寒反击方舟子决意上法庭》。《新民晚报》2012-02-02)
3)自圆其说
索隐派为自圆其说真是穷形尽相,可这点小聪明谁不会呢?谁没有为自己的意见寻找理由或根据的能力呢?
任何人在为自己的主观谬论辩护时,其理由都可以无穷无尽,永无宁日。它给人“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错觉,以致黑白颠倒,是非混淆。
但明智的、有正常判断力和实践经验的民众立即洞察到他们的理由等于是借口,只会玩弄低级的主观推理游戏,却不肯对自身加以怀疑、反思和修正,从一开始就丧失了坚定可靠的立论根基,论辩再多也抹不去它固有的荒谬性。黑格尔指出:
“通过这些理由或根据,他可以替一切东西辩护,但同时也可以反对一切东西……世界上一切腐败的事物都可以为它的腐败说出好的理由。当一个人自诩为能说出理由或提出根据时,最初你或不免虚怀领受,肃然其敬。但到了你体验到所谓说出理由究竟是怎样一回事之后,你就会对它不加理睬,不为强辞夺理的理由所欺骗。”(《小逻辑》)
索隐派鼓吹的自圆其说不过如此。它本身就是一切主观偏见的遁词,为一己之私辩解,无所不用其极,必然要违背公义法则并歪曲客观事实,因而是不合法的,不能成为辩护或立说的准则。对于那样的自圆其说,我们要单刀直入,明辨它的立场和宗旨,拷问它是否经得起诘难和实践检验,是否符合公义法则和客观事实。
为此,我树立以理服人的原则取而代之,这个“理”系指事实道理、事体情理,而非“理由”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