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她被骆威从查尔斯河边捡回来,半夜里做了一个噩梦,到现在陈晚还是双脚冰凉。她坐起来,蜷缩成一团,她想起昨晚骆威把她压在身下,她问他第二天早晨是不是就会把她丢下,忘记她是谁。骆威直起半个身子,拨开她的黑发,说女人把自己当成什么,就是什么。说完他又重重地压她下去。晚儿把嘴唇凑上去,骆威低下眉眼来,骆威这一眼就让她知道骆威并不爱她。骆威有惊讶,有欣喜,他并不知道陈晚会这样愿意跟他撒起娇来。
“我应该觉出他并不爱我的,就在最初的那一眼,他看我的那一眼。”十天后陈晚在纽约,她一边整理着自己面试的正装领口,一边对身边的安迪说。安迪放下涂了一半的指甲油,什么也没有回答。
早餐骆威做的面条。吃下去一口,晚儿觉得从来没有过的温存,她心口在跳动,面条的热气从她的胸中向全身的脉络扩散开去,顺着浑身的大小血管,从粗的到细的,伸向每一个方向每一个角落,灌肠而入。骆威说把窗户关起来吧,她也觉出体内的热,把小雨的阴润对比得刺骨。吃完面,骆威用了自己的嘴唇去给晚儿擦嘴巴。陈晚坐在他的身上,喂他喝水,骆威突然站起来,连同陈晚一起被他抱起,陈晚两腿挎着他,两个人爱过去一次。
“不知道哪里养成的坏习惯。”骆威说,“做爱的时候会聊天。”他觉出陈晚不谙这事情,晚儿在他身上,他对晚儿说不要晚儿来动。他抽动起来嘴巴的左半边向上翘,有一股凶狠的劲,这是陈晚在除了韩默以外的人身上感到的冲击——他们两个那么地不同。那一刻她有点想到韩默,但一晃即过,她顺从着骆威,像从来并不与他陌生。
骆威问今天要干什么,问她想不想出去玩:“还是我们要在床上躺一天。”陈晚笑了。骆威搂着她,说:“我才不要在家呢,我要带你出去玩。”他们一边做爱,一边讨论要去哪里,骆威说怕她不敢坐过山车,便不去六旗,又说去海边,可外面下着雨,阴寒阴寒的,只好去看新上的电影。
电影到一半他就快睡着了,陈晚问他要不要回家去,他不回去,一直把陈晚拥在怀里,不停地亲她。陈晚爱极了他的嘴唇,一直让他搂着,他怎么也亲不够。
他把陈晚送回家,说就在楼下等她。陈晚透过楼上的窗口,骆威放下车窗,一等一个小时。下午,阳光热辣辣,骆威等在楼下的车子她看在眼中,一切在陈晚眼前迷蒙过去。窗台上新种的花开得欢腾雀跃,一瓣一瓣,层层叠叠,不断地向外喷发着夏天的力量,阳光正好,一切正好,晃眼的金黄色,晒得什么也顾不上,只顾得这夏天的温暖,向天上升去。对面家的向日葵,开起来,向上亮出,也是拼了全力的。晚儿换衣服,换得心情七零八落。她回到骆威身边,说你怎么肯等那么久。骆威说:“这是我对猎物的耐心。”
“谁是你的猎物了。”
骆威说:“不就是我眼前这只小东西。”
陈晚趴在副驾驶座上,靠过去,用嘴去吻他的额头,鼻子,嘴唇。
晚上吃晚饭他把她送回家,约了一帮朋友吃饭喝酒,凌晨又舍不下她,问她睡了没。陈晚在电脑前发邮件,深夜不睡,不也是为了等他。音乐调到最大声,不怕邻居来敲门,觉得放过一曲,他就会来。他不来,放过一曲,盼他将至。
“宝贝你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