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认为数据的可用性是一个问题,但话说回来,这种想法本身也是存在问题的。《世界是平的》一书之所以备受瞩目,除了数据之外,肯定还有其他的东西值得关注,450多页的内容所包含的并不是一个表格、一个图示抑或一个注解那么简单,而是诸多能支撑其论点的论据。弗里德曼的诸多粉丝试图用“无数据”方式证明世界是平的,这样轻松的方式如今仍然会让我无可奈何。
心理学讲,一种信仰不会仅仅因为数据而变得偏颇。像世界2.0那样的启示论会使人入迷。正如法国寓言作家让·德·拉封丹的名言:“每个人都会轻信于自己害怕或者期望得到的东西。”这就解释了“全球主义鬼话”如此大受追捧的原因:其一是害怕,比如畏惧跨国公司统治世界(包括很多马克思主义者)或者只是担心因外国竞争而丢掉工作;其二是期望,比如公司高管期望自己成为解决商业危机的超级英雄,或者更广义来说,期望自己能从全球化中得到个人好处。
不论一个人是否真正相信“全球主义鬼话”,证明自己的全球化立场会让自己赢得一定的社会声誉。在社会各界,如果你不支持弗里德曼及其“世界是平的”的全球化理论,那么你将会被看做“局外人”。我可以用一些亲身经历来证明这一点:我作为一个“扁平世界”的怀疑者,经常会发觉周围的人把我看做“历史文物”,特别是记者。我仍清楚地记得,一次电视采访中,记者略带轻蔑和遗憾地问我:“盖马沃特教授,您为什么还会相信世界是圆的呢?”我当时禁不住哈哈大笑,之后我才决定写《为什么世界不是平的》一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