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表情惊讶:“什么?你做什么事情了被开除了,哪个学校?”
我说我其实就是办了一本校园社团刊物,开除的理由却是留宿女生。我说了大学的名字。
“是嘛!”他乐了。“那谁谁是你们现在的系主任吧,操。”
我说是,但我和系主任都没见过面。
他抽着烟,半天没理我。过了一会儿,他伸手把烟头摁在烟灰缸里,站起来问我:“英语学得怎么样?”
我照实回答说我是全年级英语最好的。
“哟呵,吹上了跟我这儿。还挺自信!”
他随手翻出一份英文文件扔给我,“去,回到刚才的会议室,把第三页和第四页给我翻译成中文,我来看看你这个‘最好的’
是什么水平。”
我得到了这份工作。宁律师说本来只想招个兼职学生做文件翻译,看我好像挺需要这活儿,那些面试过的想打零工的学生就一一回绝算了。我明天就可以直接来上班。待遇他没提,我也没问。
这是我走入社会的第一天。此后近二十年,我再也没有为找工作面试过。每当我回首往事,想到已经故去的宁律师在我遭遇灭顶之灾后的这一天让我感觉到的人间温暖,都会禁不住眼眶发酸。
这些日子里,我没有特别想你。我要找临时居住的地下室,我要找一些旧家具。我要到处去取律师事务所大哥大姐们送给我的生活用品。为了省下打面的的十块钱,走得脚底都起了泡。
你在东京转机,然后又是接近十小时的飞行,你降落在旧金山国际机场。学校安排了一位中国留学生来接机。汽车开了半个多小时,位于湾区的大学出现在你面前。尽管有过多次出国旅行的经历,去过很多外国大学,斯坦福大学的宽阔草坪仍然让你觉得心旷神怡。你为自己即将在这里待上一段足以疗伤的时间感到庆幸。出国之前接连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捉奸在床这样的荒唐事都发生在自己身上,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