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飒南很尽职尽责地把我扶到他的自行车前,突然一把抱住我的腰。
“干什么!”我一个激灵,差点掉下车子。
“抱你坐前面啊。”他瞪我一眼,“以为我占你便宜啊?放心,君子不趁人之危。”他拉长了声音,一脸欠揍相。
“垃圾。”我骂他。
程飒南也不生气,径自将我抱到自行车前杠上,跨上车,飞快地蹬起来。
太累了,以至于我根本不在乎作为一个花季少女的自己,躺在一个少年怀里沉沉睡去,而后穿越这个城市的大街小巷,是一件很拉风、很过分的事。
当然,流言蜚语是在我病好之后才听说的。
不知沉睡了多久,中间经历的检查诊断我什么都不记得,只是醒来后,手腕上扎着针,白色的病房里,床头挂着吊瓶。
穿黑短袖、破牛仔裤,脖子上挂着明晃晃的十字架链子的少年趴在床边,仿佛睡得很沉。
睁眼没有看到林月河,我很失望。
他不知,我对他的暗自喜欢已经快到痴迷的程度,他用完的粉笔头,他丢掉的演算纸,他写过批语的每一本作业,我都偷偷地悉心藏起来,藏在我卧室的一只小铁盒里。
除此之外,我又有点想念宁倾澜,我怕她一个人,会疯,会自杀。
悄悄拔掉针头,刚掀开被子下床,病房的门就被人推开了。班长陈迦南、学习委员莫倩倩提着水果,捧着一簇铃兰花走了进来。
“哎呀!”跳起来将我吓一大跳的是程飒南:
“你怎么把针拔掉了!”
“你走开!”我推他一把,甩手要走。
“哎呀薄砂,听说你被坏人欺负了,到底怎么回事啊,我和班长很关心你啊。”
猫哭耗子假慈悲,我平生最腻歪女生头上戴红蝴蝶结,整的自己跟米奇似的.莫倩倩瞪大眼睛一副求知若渴的八卦样子真让我想揍她。
“关你屁事。”程飒南替我说出了这句话,他不屑地瞟了两位班干部一眼,扳过我的肩膀:
“反正你走不了,药还没输完呢。”
他个儿高,人有劲儿,大手一抓就把我箍在了怀里。
“放开!”我踢腾着,输入体内的盐水补充了体力。我朝他脚上狠狠一踩。
“哎哟。”他一松手,我趁势便跑,可不幸的是,后边衣领一紧,不足一米六的我便被身高一米七几的程飒南一把抓进了怀里。
更过分的是,他把我拉进怀里,低下头,当着班长和学习委员的面,飞快而用力地在我的唇上亲了一下。
他故意的,这绝对不是偶然突发事故!
瞬间仿佛天塌地陷,当我睁着大眼惊愕地说不出话时,我看到林月河提着一只保暖饭盒笑盈盈的进门,而后笑容凝固,一脸错愕。
多年以后,当我敲着程飒南的脑袋回忆起这段时,他会依然痞笑着得意洋洋,说当时我的表情简直是“花容失色”。
因为该死的程飒南那一个突如其来的吻,我没有尝到林月河亲手做的银耳粥的味道。
因为饭盒被因过度受惊也“花容失色”的学习委员莫倩倩一个不小心打翻在地,汤汁溅了班长陈迦南一身。
于是,两人有了充足的理由仓惶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