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称阿蜜的女人伸手滑进略微鼓胀的腰带内,取出一面小镜子。是面古老的小铜镜,跟阿铃的手掌差不多大,边缘有一小部分浮出铜锈。
“对着这镜子呼唤我的名字,如果我在附近,会马上赶来。”
阿蜜说毕便消失了。
—别担心,好好睡,今晚不会再发生可怕的事。
阿铃内心响起阿蜜的温柔唤声。
独自留在原地的阿铃,膝上搁着一面小铜镜。阿铃拿起那面镜子细看,接着—打了个大呵欠。
距筒屋大老板的古稀喜筵那晚,又过了三天。
三天里下过一次雨,雨又变成冰雹,只有一天是大晴天,那个晴天夜里,阿铃看到一颗流星。
对船屋众人来说,这三天过得郁郁不乐。很久以前,品川宿驿的驿站,有个跑起来比野狼还快的送信人,在市内很有名。可是自深川船屋传出去的坏风声,速度比那送信人还快,而且很勤快。筒屋宴席那晚的怪谈不到一天便传遍深川各町。现在连十户毗连大杂院最里边厕所旁的人家都知道这件事。
风声传遍后,最初的一星期,众人的传言还有事实的八成;第二个星期,内容被人添枝加叶,到了第三个星期已完全成为另一个怪谈,教人不知所措。不知何时,在榻榻米房乱飞的刀竟变成那把闻名的妖刀村正,而且闹事的是一个身穿红色皮带串联铁片甲胄的古代武士幽灵,最后还传成那幽灵砍死了大老板,以致有人特地到筒屋吊唁。真是令人受不了。
三天中,筒屋的年轻老板角助四度造访船屋。每次都和太一郎两人凑着头,皱着眉讨论事情。最初角助只是一味安慰频频道歉的太一郎,之后两人开始同时抱着头,每讨论一次,两人的脸色就比先前更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