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人言可畏(3)

这个方法确实起了作用。舆论出现软化迹象。去世时,洛克菲勒在人们的记忆中基本上已经成为一名慷慨的慈善家。虽然李被许多人视为现代公共关系之父,但在历史上,是他的同代人 声名显赫的爱德华· 伯奈斯主导了大多数影响最深远、最成功、最稀奇的公关活动。伯奈斯虽然因厚颜无耻的战术和不懈的自我宣传而受到同行们的嘲笑,但他的生活细节却让人一目了然。在长达80 年左右的职业生涯中,伯奈斯几乎保存了所有他经手的笔记和文件。他把其中的800 多箱文件交给了美国国会图书馆,并约定只有在他死后这些笔记和文件才可以被公开。

据说,伯奈斯自认为是机构的“独特的顾问”。他可以综合运用媒体的影响力和心理学的作用。1923 年,他出版了《公众舆论之凝结》一书,这是他在公共关系方面的第一本著作。他在书中首次提出并论述了“公共关系咨询人员”这一概念。同年,他又在纽约大学开设了公共关系课程。伯奈斯那些与媒体打交道的技巧是与生俱来的天赋再加上顽强工作的结果,但他对心理学的偏爱则源于他的家庭 他是西格蒙德·弗洛伊德的外甥,并且和弗洛伊德过从甚密。

伯奈斯非常精明老练,而且也像李一样受过良好的教育。他于1891 年出生在维也纳,在纽约长大。从康奈尔大学毕业后,他的第一份工作是在一家医学杂志社做编辑和撰稿人。在那之后,他大胆投身百老汇,并成为那里众多制片和名人的公关代表,包括俄罗斯芭蕾舞舞蹈家瓦斯拉夫· 尼金斯基和意大利男高音歌唱家恩里科· 卡鲁索。

美国“兴旺的20 年代”为一大批新兴产业和振兴产业创造了盈利空间,包括后来成为伯奈斯重要客户的行业 烟草行业,而他的主要客户是美国烟草公司 美国增长最快的卷烟品牌好彩烟的生产商。后来,据伯奈斯说,当时美国烟草公司的领导人乔治· 华盛顿· 希尔决心通过发掘女性吸烟市场的潜力来扩大公司规模。其实,一战以来,女性吸烟者的比例一直在增加,但希尔希望能加快这一比例增加的步伐。据伯奈斯说,把香烟吹捧为糖果的低热量替代品就是希尔的主意。

伯奈斯精心策划了一场活动,用来宣传香烟等同于苗条、优雅和美丽。他邀请第三方专家告诫大众,甜品会带来一些不利影响,不仅会增加体重还会引发蛀牙。同时他又让这些专家宣称香烟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不仅能清洁牙齿,甚至能让人成为一个有魅力的舞者,香烟可以做到一切。尽管遭到一些强烈反对,但是希尔在1928 年12 月写给伯奈斯的信中提道,当年烟草公司的收入增加了3 200 万美元,而且好彩烟当年增加的销售额比其他所有品牌的香烟增加的总和还要多。

即便如此,对于1929 年女性吸烟者的人数,希尔仍然感到不太满意。他坚持认为伯奈斯应该想办法让妇女在户外时能够像在户内那样吸烟,这也从而导致了最臭名昭著的公关事件的上演。伯奈斯得到了纽约一份初进社交界的女孩的名单,并邀请名单上的每一个人参加纽约市第五大道复活节妇女游行活动,以此表现对两性平等的支持。而这些妇女都是通过广告招募而来的,这些广告都打着“当地杰出女权运动拥护者”旗号。所有的信息都强调,在游行的过程中,妇女们将举起象征平等的“自由火炬” 香烟。

这次精心策划的活动进行得相当顺利,尽管参加的妇女并不多,而那些妇女姿态挑衅、穿着时髦、吸着香烟的照片在全国各地迅速刊登出来。妇女们已然中了圈套,因为她们宣称已经下定决心消除反对女性吸烟的禁忌,并把这视为追求男女平等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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