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2004 年7 月开始,美国医疗保险联合会 包括医疗保险行业的每一个公关人员 都在试图弄清楚摩尔的意图。当时,摩尔在一次采访中透露,他的下一部电影将会关注美国的医疗保险制度。我们公司的大多数人都在担心哪一天摩尔和他的剧组工作人员突然出现在我们公司总部,要求与我们的首席执行官交谈,或者更糟糕,他们直接等在首席执行官的家门口。
根据摩尔在其他影片里所使用的策略,我和公司的安全部门制订了一个计划,确保信诺公司每个办公室的经理都知道一旦摩尔出现的话该怎么去应对。我还针对公司的高管人员制订了面对媒体的培训计划,让他们学会简练说话,教会他们离开家或是从豪华轿车中出来时被媒体包围的话,如何不会像受惊的小鹿般手足无措。
我们整个行业都在小心谨慎地进行这些活动和计划。由于担心内部备忘录或电子邮件可能会被泄露给媒体或者落入摩尔之手,美国医疗保险联合会告知其成员公司不要在书面材料中提到摩尔的名字或是任何与他的电影可能有关的东西。美国医疗保险联合会不想让保险公司看起来处于被动地位。2004 年12 月,有消息透露,至少有6 家制药公司在内部电子邮件中警告其员工要特别留意摩尔。结果当其中一封邮件泄露出来后,摩尔直接透露给了媒体。他说这些制药公司已不经意地为他提供了影片恰好需要的资料,正是这些资料激发出他早期的兴趣。
为了避免类似的情况发生,保险公司给雇员们下达了相同的指令,但是并未付诸文字。美国医疗保险联合会非常谨慎,它命令职员们在与公司主管的交流中,使用代码“好莱坞”来暗指摩尔和他的电影。
美国医疗保险联合会总裁卡伦· 伊尼亚尼谈及摩尔的书面材料很少,其中有一份是2004 年底她写给董事会的一张关于“医疗保险与好莱坞”的便条。伊尼亚尼让美国医疗保险联合会的公关人员及公关代理公司尽可能收集《医疗内幕》的所有信息。一次偶然的机会,他们在一个电影网站的博客中发现了这样一段话:“虽然摩尔对于揭露美国医疗保险制度的内幕很有激情,但对于这部影片,他似乎仍然有点挣扎。他提到,每个人都知道这个国家的医疗保险制度有多么混乱。他的目的似乎并不是为了说教,而是为了激励。摩尔希望《医疗内幕》能促使医改放在公共议程的首要位置,并尽可能迫使政客们也参与其中。”
未雨绸缪、有备无患
2007 年5 月下旬,也就是《医疗内幕》在戛纳电影节首映10 天之后,美国国内主要的医疗保险公司的高级公关主管们都飞往费城,参加美国医疗保险联合会的会议,会议是关于如何诋毁摩尔及其电影的多管齐下的策略。
这次会议之所以会在费城而不是在华盛顿举行,是因为美国医疗保险联合会战略传播委员会的主席是信诺的首席执行官爱德华· 汉韦。他希望能在离他家比较近的地方主办这次会议。这是在两周之内这个小组在那里的第二次会面。在《医疗内幕》首映的前3 天,他们也曾聚在这里,听取比尔· 麦金塔夫的报告。麦金塔夫是全国性的共和党和企业的研究机构 公众意见策略公司的合伙人和创始人之一。最近几个月,该公司为美国医疗保险联合会进行了4 次小组访谈、3 次全国民意调查,以确定美国民众对于医疗改革所持的态度。在报告中,麦金塔夫披露了访谈和民意调查的结果。
2008 年,麦金塔夫成为麦佩配(麦凯恩和佩林)在总统大选中的民意测验专家。他与医疗保险行业的渊源由来已久,可以追溯到20 世纪90 年代初期。当时,他和一些政治顾问及戈达德· 克劳森广告公司的创意小组共同制作了一个名为《哈里与露易丝》的广告片。就是这则广告在1994 年彻底粉碎了克林顿的医疗改革计划,麦金塔夫也因此大赚一笔。他协助保险行业击败了那些可能严重威胁保险公司利益的联邦法律,并在其中发挥着关键作用。